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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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钦州道:“我只是记起当日介甫兄曾言说但凡女子,都爱看些花儿草儿,感春伤秋。”

  程介甫笑道:“所以了?你巴巴的娶了来怕错过今春的花期?”

  陆钦州也笑了笑道:“我那府里有许多丁香树,皆是自西北苦寒之地移来,据今也有十来年,辜负花期好几年不曾有人赏过。”

  程介甫知西北是他的伤心地,也不好再往下接,换了个话题问道:“怎么大婚不休沐还要上朝?”

  陆钦州坐正身姿缓声道:“不过是为了考生抄袭案,圣上发了雷霆之怒,要彻查此事。”

  程介甫道:“怪道今日上朝时见圣上气不顺的样子,原来是为了这事,只是在早朝上如何一点也没漏出来?”

  陆钦州道:“考题是从宫里走漏的,如今朝中派系相斗十分厉害,公然拿到朝堂上,就怕事情解决不了,几派人又有了攻击对方的好筹码。”

  程介甫叹道:“其实这事年年都有的,要不怎么殿考时总要搜出来那么多夹带考题的?这事屡禁不止就在于惩罚太轻。不过一顿板子逐了出去而已,只要能混得进去,上了榜就省了二十年寒窗苦读,多好的事情。管理殿考的参知们不以此为耻,反以为荣,年年都要敬献抓获多少私带夹带的考生,却不说但凡混进去一个成了事的,登上皇榜放给他个官做要害一方百姓。”

  陆钦州点头道:“这也是你谏言的新法的功劳,今年多加了策论一考,昨日中书门下、尚书阁与参知政事们一并拔了上头酬的三十名进大殿策论,有一个贵州籍的考生叫王洲其的,一手好字,《诗经》、《周礼》中能引经据典,《论语》、《孟子》中也有其独到见解之处。圣上因见他是贵州籍,想那苦寒未化之地少有考生入试,便有意要将今年的传胪放到贵州去,是而带到殿上便不止做策论,还多问了几句。谁知他在殿上不但文章写不出来,说话也吞吞吐吐,未几便吓的尿了裤子。圣上大怒,着人押下去问了几句才知道这贵州籍的王洲其考生有病阻在半路,他拿了王洲其的学籍冒了王洲其的名,在京中卖好试题,又雇人写了考卷,不过是想上个皇榜弄个官做,谁知道竟一路考到大殿里去。”

  程介甫笑道:“往年大考,一甲前三名皆要分到各偏远州县去,也是为了鼓励各州府好上学问之心。贵州自古至今还未有考生入过二甲,一甲更必想。既然圣上有了此意,又当面揭发出来,想必大怒,才会连夜招你进去。”

  陆钦州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