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
得微红。

  她默默刹住杂念,出浴擦身。

  徐嬷嬷已铺好了被褥,瞧清冷浴后脸颊粉嫩,眸带水光,两日下来,眉间并无愁苦悲伤,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她原本还以为,斩断了跟顾藏舟的缘分,委屈给人冲喜,青姈会难过呢。

  而今看来,这孩子还算心宽。

  ……

  搬到正屋睡的头一个夜晚,安稳无事。

  换药的事有郎中在,无需青姈插手。如今春夜微寒,戴庭安受伤后身子虚,更不必日日沐浴,昨晚被魏鸣抬进去擦身后,这两日都能省事。而青姈睡在次间,只需夜里警醒些,帮他端茶倒水而已,除了扶他坐起外,连衣领都不用碰。

  这事儿轻松得很,不算难事。

  翌日后晌,真正的麻烦才来了。

  铁山堂闭门谢客,旁人多不敢打扰,即便是陈氏那样的身份,也只旁敲侧击,不好明目张胆地查探底细。但这禁令却拦不住关心则乱的人,譬如陈未霜。

  陈未霜对戴庭安其实倾慕已久。

  京城里才俊辈出,像顾藏舟那般温润如玉、惊才绝艳的人物,是许多贵女深藏在心底的春闺梦里人。陈未霜却不喜欢那样的,她喜欢戴庭安这种——

  在沙场上历练着长大,磨砺出铮铮铁骨,能提枪纵马驰骋沙场,也敢傲然恣意离经叛道,比中规中矩、摧眉折腰于权贵的男人有气概多了。更何况戴庭安心似铁石,冷厉如万古冰封的雪山。

  这样的男人,倘能令他折腰裙下,只对一人怜香惜玉,该是何等幸运?

  陈未霜觉得她能成为那个人。

  满京城美人无数,即便是顾四姑娘、梁娇那样盛名的美人,戴庭安也不曾和颜悦色过。他只对两个姑娘流露过温和,一位是堂妹戴柔嘉,另一位就是她。即便偶尔行事不慎被戴庭安责备,曾有过的那点温和亦如心尖藏着的霜白月光,值得回味沉溺。

  在戴庭安出事前,她其实曾跟母亲透露,也曾向陈氏暗示过心思,想请姑姑居中牵线撮合。陈氏当时的神情颇为作难,说戴庭安的性情离经叛道,她不便插手,得请旁人做主。

  那个人自然是宫里的陈贵妃,可惜贵妃也态度含糊。

  陈未霜就那么等着,等来戴庭安重伤的消息。

  她满心焦灼地去探望,却被拦在院门外。

  再然后,她便等来了戴庭安娶妻冲喜的消息,而冲喜之人,竟是谢青姈!

  得知噩耗的时候,陈未霜当时就红了眼圈,想去侯府问个明白,却被父亲关在屋里,不得踏出半步。直到婚礼既成,西院少夫人见过阖府长辈,陈家二老才肯放女儿出门,又千叮万嘱,叫她决不可胡闹。

  陈未霜哪里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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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面含泪答应,趁着陈夫人不察,却仍带着贴身丫鬟溜了出来。

  到了靖远候府后直奔东院,陈氏正靠在美人榻上,指点仆妇们熏衣裳。见她眼圈红红的走进来,陈氏猜得缘故,递个眼色屏退丫鬟仆妇,低声道:“这是怎么了?”

  “姑姑!”陈未霜满脸委屈,坐在她身旁,轻轻抽噎起来。

  陈氏低声安抚,等她停了抽噎才问缘故。

  帘帐长垂,窗扇紧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