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r />   “不,搬家。”

  “哟,今天不方便。”

  “是,我本想跟你说,今日搬家,可是又怕你多心,觉得事情过于巧合,不相信我,索性请你来目睹。”

  “是要结婚了?”我问。

  唐晶飞红双颊,“是。”

  “搬到哪儿?”

  “搬去与他父母住,然后等证件出来,便移民到澳洲。”

  “你要走?”我如晴天霹雳。

  “是的。”

  “到澳洲去干什么?”

  “做家庭主妇,”她一边说一边忙着指导工人做事。

  小公寓一下子搬得空空的。

  “来,”她说,“坐下来慢慢说,那边有他们打点。”

  “你放下一切跟他去澳洲?”

  “是。”

  答案永远简单而肯定,我震惊于唐晶要离我而去,忽然伤心欲绝,怔怔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应替我高兴才是呀。”

  我潸潸的流下泪来,只会哭不会说。

  “这女人可不是神经病!”唐晶笑,“自己的老公要结婚,她还没有这么伤心呢。”

  “别再打趣我。”我说。

  她深深叹口气,“子君,你的毛病是永远少不了一个扶持你的人。涓生走掉,你抓住我,现在我要走,你同样的伤心。子君,你凡事也分个轻重,这样一贯地天真,叫人如何适应?”

  我擦干眼泪,抬起头来,强忍心中悲痛。

  “你一下子就忘了我了,你并不需要我们,你看你现在多独立,你要不断地告诉自己:子君,我不需拐杖,子君,我不需要他们。”

  我说:“你不会明白的。”

  “我知道你重感情,最好咱们都生生世世的陪着你,永远不要离开你。”

  “是,我怕转变,即使是变得更好,我也害怕。”我说,“难道我不应当害怕?多少个夜晚,我恶梦惊醒,叫的仍然是史涓生?”我眼泪淌下来,“什么时候,感情丰富,记念故人也算是错?也许我永远不会活得似一个潇洒的机械人,我没有这种天分。”

  唐晶眼睛看着远处,“那不外是因为生活并没有充分折磨你,使你成为机械人。”她轻轻说,“子君,我们就要分手,可否谈些别的?你为什么不问我,我是否快乐?”

  我本然问:“你快乐吗,唐晶?”

  忽然她转过脸,我知道她也哭了。

  多年的朋友,我恻然,这般分了手,不知何年何月何日再能相见。

  有人闯进门来,是莫家谦,大眼睛炯炯有神,神采飞扬地笑问:“怎么都在哭?”

  我知道再要说体己话已是不可能的事,唐晶现时的身份是莫家谦太太,耳朵专门听他的说话,心专门为他而跳,每一个呼吸为他而做,旁人还能分到什么?

  “祝你们永远幸福。”我老土地说。

  莫家谦说:“谢谢你。”

  我原以为即使唐晶与我要分手,也事先要抽出三日三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