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门进来,“唐小姐,等你一个人呢,一号会议室。”

  “来了,来了。”

  唐晶临走,拍拍我的肩膀。

  我没有立即离开,缓缓打量她的办公室。

  -百尺多点的房间在中环的租值已经很可观了。写字台颇大,堆满了文件,一大束笔、打字机、茶杯,另一角的茶几上堆满杂志,外套与手袋就扔在一边。

  我替她抬起外套,一看牌子,还是华伦天织的呢,为她挂起。

  上班的女人也就像男人一样,需要婢妾服侍。

  这份工作不简单,唐晶真能干,到底是怎么去应付的?

  白色的墙壁上悬着四个斗大的隶书:“难得糊涂。”

  她老板看了不知有何感想。

  椅子底下有一双软底绣花鞋,大概贪舒服的时候换上它。

  以前我并没有来过唐晶的办公室,今天有种温馨与安全感,坐下来竟不大想离开。

  这是属于她的天地,是她赤手空拳,咬紧牙关,争取回来的,牢不可破,她多年来付出的力气得到了报酬。

  空气间弥漫着唐晶的香水味,多年来她用的都是“哉”。她一向花费,坐大堂挤在打字员身边的时候,她也用“哉”。成功的人一早就显露不凡,抑或每个人都有点特色,而成功以后这种特色便受人传颂?

  我认识唐晶那一年,大家只有七八岁,念小学一年级。我们是同一间小中大学的同学,她是我最老的朋友,人家说情比姐妹,看样子直情胜过姐妹多多。

  我终于离开那间写字楼,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谁也没有向我投来过一眼半眼。

  这些人对社会多多少少都有一点贡献,不比我……

  唐晶也时时到城中烧腊店买又烧饭。

  我扶着起床,往事一幕幕如烟般在眼前转过。

  “唐晶!”我悲从中来。

  “别哭别哭,天大的事,吃饱再说。”

  我哽咽地看着她。

  “我也受够了,”她伸个懒腰叹口气,“不如我们两个人齐齐到外国的小镇做女侍去,过其宁静的生活。”

  唐晶的脸比早上憔悴得多,化妆剥落,头发也乱了,然而却有一种懒洋洋的性感。

  毫无疑问,追求唐晶的人应该尚有很多,她至少还是唐小姐。

  “你?”我黯然说,“你何必逃避?身居要职,每天到公司去对伙计发号施令……”

  “你错了,每天我到公司等老板对我呼来喝去是真,什么价计,我就是人家的伙计。”

  “我不相信。”

  “咄!”

  我们简单地解决一餐。

  我不置信地问:“怎么电话铃不响?没有人持着玫瑰花来约你去跳舞吃饭?”

  唐晶既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我且不与你讨论这个,切身的事更重要。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见一见那个辜玲玲。”

  “奇怪,都想见一见丈夫的新欢。也罢,算是正常举止。”

  “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