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官府怎么会给大哥强冠上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我们也是第一次和这艘商船做生意,怎么知道它其实就是横行南海水域的海盗船[仇风号]何巡捕说依大明律例,勾结海盗重则要斩首示众,还要将家产查封充公……」

  「斩首!」苏秋娘听到这个字眼几乎快昏了过去,她紧揪着任汀滢的衣袖道:「汀滢,我知道你的点子最多,你快想想办法,不能眼睁睁看你大哥被斩首啊!」

  没理会苏秋娘的喳呼,任汀滢只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微侧着头想着。

  [但怎么可能呢?我记得河知府和我爹爹的交情一直不错,怎么可能会这么不留情面?」

  「呃……」陶总管面有难色的看了看仍嚎啕不已的苏秋娘。

  任汀滢顺着陶总管的眼光瞄向苏秋娘,后者因感受到自己成了注目的焦点,而暂时停止了她的嘶吼。

  [你们……你们干嘛这样子看我,又不是我的错……汀洲自己也认为每个月向官府缴纳帖费,是不必要的支出……」

  「你的意思是说,我爹和何知府的[好交情]全建立在[帖费]上?」这下子聪明的任汀滢虽从不过问商行之事,也能明白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了。

  「任家商行这么多年来之所以能明目张胆的和番夷做生意,完全是老爷的手腕好,再加上定期的向官府缴纳帖费,但是现在……」陶总管无奈的摇摇头,任家商行的好名声自任汀洲接管后就每况愈下。

  两年前任沧海因病去世,遗下了任家商行和金山银矿给任汀洲,但就是忘了顺便将他待人处事的准则传授给儿子。

  任汀洲没学到他老子的急功好义,只学到了他老子的生意手段,奈何他并不知道他老子的那套生意手腕,是要配合上慷慨热心的憨直,才算得上是运用精明,成天只知和他的夫人苏秋娘精拨着算盘、细量着苛节。

  有得千田想万田、有得万田想成仙的富人之贪,在他们夫妻俩身上表露无遗,想当然尔,任家商行的声誉是大不如前了。

  「我猜想冲着老爷过去和何知府的情分,大少爷不至于被斩首,但这家产查封充公……怕是难免得了!」

  何知府的讨厌审案和见钱眼开是众所皆知的,要他审谕行文刑部来斩首一个人,对他来说真的是太麻烦了,因此绝大多数的死刑犯只要能缴得出钱来,最多是关个几年就了事。

  但是让他有了光明正大的借口来没收任家这庞大的家财,再想用几万银两的贿赂来求他放过任家一马,简直是比登天还难了。

  「那……陶总管,这么说汀洲会没事了?」听了陶总管的一席话,苏秋娘终于破涕为笑。

  但没一会儿,她又哭丧着脸、扯着任汀滢的袖子,可怜兮兮的问着:

  「可是官府要将我们的家产给查封了,汀滢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流落街头要怎么生活啊?」

  「怎么办?这要问你啊!」任汀滢没好气的瞪着苏秋娘,「我精明的嫂子,你怎么倒问起我来了?对于商行,你的主意向来不也是挺多的?」

  「我……我……」苏秋娘让任汀滢堵得一时语塞,除了继续哭,她哪知道该怎么办?

  「大小姐,我看我们还是趁官兵还没来之前,先将府里的珍贵物品搬出去藏起来,日后再拿出来典当,也可以暂时撑一阵子。」陶总管提议。

  「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