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人天气
�不起。或许已经太迟,一切大错都是这样铸成的,女人一念之慈,后患无穷,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合同将满,要回国去。

  他不止一次说过,他不喜欢这个城市,硬要他留下来是没有可能的事,我断然不肯开口恳求。跟他到波士顿?别开玩笑,我又不是一无所有的人,说走就走,这里有我的社交圈子、职业、房子、节储、亲人……巴巴的跟洋人到外国去,孤苦零丁,单单指望他对我好,太渺茫了吧,叫他负那么大的责任,也不公平。

  外国的生活,自然可以习惯,但在毫无必要的时候,我不打算冒风险。

  这样没有前途的感情水池,我不还是涉足下去,浸湿了身子,不知为什么。

  故此在阳光下看著亚历山大杜维治那闪烁生光的金发,我很感动,为自己的浪漫感动,在现今的社会来说,一切浪漫都是奢侈。

  人人都是这么精打细算,又有几个像我这样的傻瓜?同这个洋人泡,但是又不想嫁给这个洋人。

  终于亚历士说:“我想像你这样性格的女子,不会贸贸然嫁一个外国人!”

  我说:“亚历土,我也为这个问题想了很久,嫁洋人的女人分两类!一种是极之富裕,金钱可以弥补一切的黄金女。另一种是一无所有,赌它一记的女光棍。你看我,既非前者,又非后老,多么难堪。”

  亚历土问:“你为什么要把事情分析得那么清楚?”

  “不这样是不行的,生活本身便牵涉到管理斗学,精打细算才能保证在轨道内好好活下去,与钱财无关,女人对财政都颇精明,但却滥用感情,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女人跟著拆白党。”

  “我是拆白党?”他瞪看我。

  “你家里也不能接受东方人。”我忽然说。

  他沉吟,并不打算给我憧憬,要骗我不比骗乡下女,还是说老实话的好。

  过很久他说:“可以克服困难。”

  我苦笑。在我这种年龄,干么还要自寻烦恼,尝试爬上珠穋朗玛峰,去征服一个美国家庭,过崭新的生活。

  我已经连新睡衣都不肯穿了,最要紧是舒服。换句话说,我爱自己,远比爱杜维治为多。

  但亚历土是不可多得的好伴,真是的,这令我捉住他的手晃来晃去,不舍得他。

  要是他走了,不知生活会如何。空处之余,自然还有寂寞,都要费额外功夫来一一克服,真是烦恼。

  他轻问:“或者你会来北美看我?”。

  我指指他的胸口,“你来看我才真,年来我很怕乘长途飞机。”

  “矜持矜持矜持。”

  “你想我怎么样?一声叫我就扑著过来?我又不是小狗。”

  “我寄飞机票给你。”

  “我寄给你好了,我也有两万块替你买泛美头等机票。”我微笑。

  他知道话又说造次了。“怎么搅的?你情绪又开始坏,咱们来往大半年,你总不肯开心见诚的与我说话。”

  “我没有为你颠倒不等于我没有喜欢你,我这个人的性格很难疯疯颠颠的欲仙欲死为一件事,我不是草包,无从燃烧,所以你失望了。”

  “什么事都一大篇道理!”他咕哝。

  “去找苏丝黄,趁现在还可以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