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眼
��不能一味天真的指责别人是黑狐狸,而自身却必然是天真无邪的雪白兔宝宝。”

  老板娘轰然笑出来。“说得好,到底是读过书的人,小强,真有你的。”

  但我暗暗替姬难过,她要学好,势必难了。

  我在心中长长叹一口气。

  有时姬也与我搭讪--

  “你几岁?”

  十九岁?

  “有女朋友没有?”

  “同该住?”

  “来,给我一杯威士忌。什么?付钱?见你的大头鬼。”

  但也不过分。

  咪咪、菲菲她们也爱同我聊天。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信,拿来叫我解释,我也替她们补习英文与日文。

  我读日文补习班已经有些日子,酒吧里日本客人一日比一日多,会得说几句当然占些便宜。

  负责清洁的六婶不以为然,她说:“小强,像你那么好学的孩子,怎么混到这里来?”

  我的想法与六婶当然不同。

  要学坏,在学校就学坏了。

  多少同学是黑社会份子,吸毒、赌博无所不为。

  根本不必在酒吧里学坏。

  一日下班,已是深夜,第二天还得测验,身子很疲倦,想叫计程车回去。

  姬说:“我送你。”

  我想省这一程车资,便与她上了同一部车子。

  她的猫儿眼紧紧闭着,头靠在车座垫上。

  “小强,我有件事要请教你。”

  我纳罕。“不要客气。”

  “如果我爱一个人,那个人不爱我,我应当怎么办?”

  原来是这个三千年来不住困惑人的问题。

  我说:“只有两个做法,一是理智些,离开他。二是继续痴缠下去,大家都不开心。”

  “你会怎么做?”她问我。

  “我?我是一个十分自爱的人,我当然会得离开不爱我的人。”我故意说予她听。

  “但,”一双美眸里淌出晶莹的眼泪。“但他说过爱我。”

  “那是过去的事,不必留恋。”

  “我是那么伤心。”她握紧双手。

  “但妳已开心过,不是吗?”我说:“什么都得付出代价,如果妳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那么不开心。”

  她用双手掩住面孔。

  “姬。”我拉下她的手。

  她呜咽地发出痛苦的声音。

  “生活已经够惨了,不要再为自己增添麻烦。”我说:“妳不能脱离这个环境已经是很不幸的一件事,再在感情上糟蹋自己尤其不值。”

  但说到这里,已经到家,我明日一早要上课,一看时间,已是半夜一点多,每日我都只仅够时间睡眠,实在不容我胡思乱想,以及多管闲事。

  于是我说再见。

  回到家里,累到极点,倒头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