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溺在一堆古玩中,父亲则沉迷於茶道中不理世事,而原本才貌并重的二娘竟一反昔日风采,终日把玩奇花异草,把自己搞得像农妇。

  至於喜妹和乐弟更不用说,说他们是不事生产的米虫则太严重,可他们又天真得近乎一张白纸,全不知人间疾苦是何味,天天喜乐挂脸上,教人骂也不是,不骂又徒惹自己生气,而且就算责骂他们也听不懂,大概从小被「某人」教训惯了,早已麻木。

  「想到家中那几个叫人拿不定的宝是吧?」元紫袖猜想,除了他们,谁还能令他叹息。

  段天愁点头说:「知我者,紫袖也,倒挺了解我的。」才三天,他就成为段家最后一位沦陷者。

  元紫袖退离他的身侧,随手摘下早露的黄蝉,不以为然地斜睨著他。

  「无关了不了解,只要在叠影山庄待上一天,每个人都得叹上一口气,何况你的苦日子才刚开始,不叹息成吗?」她以过来人的身分说。对於叠影山庄的主子们,她已不抱任何希望。

  段天愁不由得轻笑,脸上僵硬的线条柔和下来,「你怎么受得了这种脚踩烂泥的生活?」

  她俏皮地朝他眨眨眼,「因为我是乡野孩子呀!」表示她过惯了踩泥巴的日子。

  「你哦!」段天愁心中不知觉地多了一分疼惜,食指自然地点点她的俏鼻。

  「对了,大少爷,我该把庄里的帐簿交给你管理,还有……」突然一根指头轻点她的唇心。

  「叫我天愁吧,大少爷听起来很拗口,我不喜欢。」他感觉上,这样的称呼有一层疏离感。

  嗯?他转性了吗?元紫袖小心地说:「主婢有分,紫袖不敢造次,大少爷。」

  段天愁以有些埋怨的语气说:「你还不是连名带姓地吼乐弟和喜妹。」这会儿,她倒是搬出老掉牙的主仆关系。

  「不一样,他们惹我生气。」她解释著,因为他们老是害她不吼上两声气难消。

  他没好气地嘴一弯,「那我是不是应该常惹你生气?」他没好气地想,什么道理嘛!主人求丫鬟唤他名字?

  「这个玩笑不好笑,大少爷,你比两位小姐、少爷理智,不会做出使人想尖叫的蠢事。」

  段天愁不敢相信地说:「蠢事?!你都直接告诉他们?」事实上光他这几日的观察,他这对宝贝弟妹的举止已不止是「蠢」字能形容。

  告诉?!不可能。元紫袖摇摇头,「我从不直接告诉他们,我是用雷吼灌顶的方法。」她期盼能灌些智慧给他们,只是他们脑袋中装满的烂木屑连铺路都嫌滑脚。

  「哈!我相信。」他微微一笑,初见面那一天他就见识过。「叫我天愁好不好,反正庄里没人敢管你。」

  元紫袖翻翻白眼,「你不是人?」事实上,他管得才多呢!

  第一天回庄时,她照往例服侍主子们,他偏调她只服侍他一人,而且不许任何人使唤她只除他。

  然后依照昔日的惯例,她要打点来客的起居饮会,他却硬是要和她唱反调,把曲家兄妹安排在离他寝居最远的迎风阁,不准她和曲少予太亲近。

  有一次她送茶点到迎风阁,和曲少梅相谈甚欢,他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从此禁止她到迎风阁。

  当然阳奉阴违是大牌丫鬟的权利,她是不受任何人控制的,照样依自己的意识而行动。

  「我哪有管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