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由的鸟,谁都不能够驯服它,没有人能够捉住它……

  「要拒绝,你也没办法……」她满脸愁郁,闭上眼,口中跟著低吟浅唱。

  雅各中弹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至今,她余悸犹存。

  从加护病房回来之後,她不曾再去探望雅各。

  从那里回来之後,她胸口就好闷好闷,像心中噎住一团气没发泄出来,好闷。即使,雅各半个月前某天深夜摸回她身边,满头大汗地惊醒她,片面宣布他出院的消息,她心口处无以名状的烦郁并未得到一丝改善。依旧觉得,闷,好闷。

  姬莲冬说,雅各是个很配合的伤患,伤势恢复情况惊人的好。

  太配合了,令她不寒而栗。雅各身上没有一根顺服的骨头。

  中弹这件事,报复心比姬家老爷坚定的他,恐怕是不肯善了了。

  她在台湾的短期任务,未随姬家心头大患的拔除而终止,她还有半个月可以运用。她还是常常去看小夏和学长他们,还是鼓不起勇气见力齐学长一面……鼓不起勇气看看小管的长眠之地……现在多了雅各要担心,他居然变成她最操心的……

  威胁没有用,祈求也不行。一个温柔,一个叹息……

  「我爱的那个人,他那双眼睛会说话……」搜寻记忆中的舞姿,兰西烦躁不已,向空中摆出一个妖媚手势,接受谁来邀舞一样——

  「兰!」雅各到处找过一逼,一扬眸,终于在二楼高的屋顶看见他的小姐就要握住……那个「亡魂」的手;他长著一双蓝色翅膀,身上永远晕染一层高不可攀的尊贵银光,几个月来始终阴魂不散地,跟著他一无所觉的小姐。「兰——」

  一个孤单的吼声穿透重重音浪,直攻心底,兰西心头一悸,猛然弹开眼皮,向空中伸去的手势收回来。卸下吟唱有声的耳机,她纳闷爬坐起来,看见雅各被不良大猫拖去喝酒一下午,提著一盒包装精美的小蛋糕回来了。

  「你刚刚在对我大呼小叫吗?」她不悦拧起眉,想躺回原位继续吹风。

  「下来。」雅各声音紧绷。

  「不要命令——」

  「你下来!」他失控怒喝。

  兰西杏眼圆瞪,被他罕见的严厉吼出一腔怒火。「你走开,我要下去了!」

  「我接得住你。」他放下盒子,视线没敢稍离她半步,仰脸等著。「下来。」

  他真的很难沟通!兰西怒火中烧,无预警纵身一跳,狠狠撞进雅各怀里,撞痛他腹部重创未愈的枪伤。看他眉间发汗,脸色微白,明明很痛又逞强地佯装没事,兰西挣扎下地,赶忙掀开他灰蓝色衣衫检查伤口有无流血的迹象。

  眉间痛得微沉,雅各被恐惧冻结的心却一点一滴融解在她喷火的动作中。

  「你可不可以少惹我生气!」检查无恙後,兰西恼怒拉下他衣服。

  听见音乐声,雅各挑起她颈上的耳机贴耳聆听一会儿,跟著音乐覆诵起来:

  「你不爱我,我偏要爱你。我爱上你,你可要当心。」眼神倏沉,锁定向他钟爱的女人,「你要当心了,我的小姐。」

  兰西心生恼怒,抢回耳机。比才的「哈巴奈拉舞曲」是她高中毕业公演个人秀选定的曲目之一,那段期间小管每晚陪她彩排,因为小管的意外离世,後来,她从公演舞台缺席,这首曲子也成为她的心灵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