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话
��头,“小哥儿,这你就不懂了。你送过几个死犯儿,你说他们上路的那天早上从哪儿出去?”

  “接收室啊!”

  “对,没错,是接收室。”栓柱自信满满地吐了一口烟,“咱们石铺山的提审室我去过好几间,如果有提审,都是外面的管教进了第一道警戒线之后,在第一道警戒线之外的提审室提审犯人的。这个屋子朝里就是一道警戒线,朝外就是二道警戒线。如果他们直接窜到提审室,那一道警戒线就太好过了。另外,如果他们直接到接收室,那就更轻松了,接收室是直接从二道警戒区到看守所大院的啊!外面的大院儿院墙有多高你知道不?最多就两米多高,想翻过去简直太简单啦!”

  我一摆手,“不可能!不管是提审室还是接收室,晚上都是铁将军把门的。而且就算是他们到了看守所大院里,那里晚上也是有武警巡逻的啊!”

  他看了我一眼,“小哥儿,你想的太天真了。不管是几道警戒线,也不管是门上有几把锁头,这里面的都是啥人?六班那群小子连镣上的特制锁都能捅开,何况是普通的铁锁?好,就算是捅门上的锁费时间,那还有其他办法呐!咱们看守所东头角落里有个养猪场,那里面平时的猪粪都是直接流到下水道里的。你知道那个下水道外面连的是哪儿不?离那儿最近的下水道出口就是石铺山附近的一个小工厂啊!只要能忍住沼气,跑不到一公里路,他们就可以远走高飞的!”

  我感到呼吸有一些压抑,赶紧倒了一杯水喝下去,接着小声问:“那也不可能啊,我就不信下水道下面没有防护网?”

  “有啊!”他从兜里掏出一块从墙上掉下来的白灰块,在地上画了几道交叉的线,“你看小哥,咱们就说这底下有防护网,它不可能太密吧?如果太密的话,猪粪是不是就把下水给堵塞了?咱们就说这些防护网的钢筋特别粗,那只要有一根木棍,一条湿的、结实的毛巾,只要一缠住,再一使劲,怎么就不能弄个能爬出一个人的空当去?再说石铺山看守所也是个老所了,当年据说是苏联人给设计的,你说有多少年头了?这脏水把防护网的焊点一腐蚀,稍微使点劲就断了!”

  我开始急促地呼吸,冷汗从额头上不停地往地下滴,“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淡淡地一笑,“我进来之前是焊工,所以这个道理我肯定明白。而且在你进来前的一个月我才从六班调号调到七班的。当时我进去的时候六班的二铺老腻子就在那里,他知道我是焊工之后还特意问过我这个问题。我是这几天才知道他到底想干啥的。”

  我急急地又递给他一支烟,紧接着,我又干脆把一整盒爸妈送进来的环保白沙递给他,“你把你知道的所有东西都跟我说清楚点,他们的计划你知道吗?”

  他摇摇头,“他们的计划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是老腻子的话,我肯定会这么干……”欧阳栓柱开始滔滔不绝地跟我讲他的假想计划。

  栓柱的想法是这样的:如果他是老腻子,他首先会掐好时间点。他说他曾经仔细地观察过,外墙的武警一般情况下有两个哨,一个哨位是固定哨,在岗亭里目不转睛地盯着高墙内的一切,另外一个是驿动哨,在墙上不停地来回走。但是如果到了晚上,看守所的有些地方只能靠着探照灯的旋转才能看清楚。而内墙,也就是监仓上方窗户里的武警只有两个,他们不停地围着整个囚犯楼转,每转一圈的时间是15分钟。他说只要在内岗的15分钟时间内把管教撂倒,并赶紧藏起来,然后就可以保证在至少10分钟的时间内他在囚犯楼是安全的。剩下的事就是等待,等待外岗的武警转身,以及探照灯转过来的时间差。这个时间差加起来最多也就20秒。但是只要有这20秒,他就可以顺利地跑到他认为安全的地方,并偷偷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