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伢子
;胸口敞开着,各种疤痕狰狞地交叉在一起。

  手臂上肌肉突起,上面有一些抓痕,还滴着血,触目惊心。

  浑身散发出一种野性美,整个人像一头非洲豹:

  高贵,优雅,力量,速度。矛盾而又该死的协调。

  姐只是纯欣赏,纯欣赏。

  陆妍咽了咽口水,心里有点鄙视自己:

  好歹也是三十几岁的灵魂,这个最多只能算大男孩,目测应当十六岁左右。

  不过,我们的陆妍似乎选择性忘了:这时代,十六岁大多已经成家了。

  搜索着原身的记忆,不太确定地问道:

  “狼伢子?”

  对方抬起眼皮,看了陆妍一眼,看到陆妍的脸,视线略略停顿了一会,很快挪开了,仿佛刚刚那一顿都是错觉。

  对于陆妍的称呼,没肯定也没否定。

  狼伢子,全名杨拙。父亲是村里的猎户杨铁。

  据说杨铁祖上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被村里允许留下来,除了住的地方,就没有其它地了。

  听村里老人说,狼伢子是杨铁从狼窝里捡来的。

  当年杨铁追头野猪,不小心误闯狼窝,应当是两拔狼争夺地盘,两败俱伤。

  杨拙被发现时,己经昏迷过去。

  当醒来时,还把杨铁咬了一个大口子。

  据说那年,杨拙看上去只六岁左右。不会说话,只会发出狼一样的叫声。

  再后来,还到村子里咬过鸡,有人还见到过他吃生肉。大家都说他是个妖怪。

  里正要求杨铁报官。杨铁跪在村口,整整跪了三天三夜。

  最后里正和村民们妥协了,但不允许踏入村里一步。

  那之后,大家提起杨拙,都叫狼伢子。

  杨拙这名是杨铁后来花了五十文钱请村里的秀才取的。

  陆妍之所以有印象,是几年前去老虎山时,遇到过这两父子。

  不过,那时的杨拙个头还没这么大。

  杨拙眼神复杂地看了狼一眼,拿起扛在肩上,便往外走。

  陆妍一下子冲到门前,双手伸开拦住去路。

  “先处理伤口才能走。”

  杨拙明显呆愣了一下,在终于明白陆妍的意图时,脸部崩紧的线条松了下来,但说出来的话仍是硬绑绑的:

  “不用。”

  说着抬脚就要往外迈。

  “听话,会感染,很快就好!”

  陆妍放低音调,尽量放慢语速,并对着杨拙露出一个招牌似的微笑。

  要知道,在前世,对于不配合的病人,这种陆妍式微笑可谓是每出必胜,男女老少通吃。

  油灯的光线很暗,陆妍布满脓疮的脸还残留一些绿色的药泥,这一笑,怪慎人的。

  偏偏这张脸的主人,完全没有一点自觉,还使劲往前凑。

  杨拙那张千年冰封似的脸,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痕,嘴角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