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面 1


  两个男人见状也只是轻叹了口气,然后转头各自离去,他们午后还有活计呢!

  三人短短的几句交谈,虽然他们都觉得自己坦荡荡,完全没有惹人闲话的地方,但是看在那些倚在门边谈笑的大婶小媳妇眼里,可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瞧瞧,那风骚寡妇又出来了!走路一扭一扭的,就不知道想勾引谁呢!”一个二十来岁的妇人靠在门边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不屑的说着。

  对门处,一个年纪略老些的婆子也开门看着,说的话更加不留情,“老婆子我可是看得清楚,那样的脸蛋那样的打扮,一看就不守本分,这赖三媳妇嫁给赖三前,听说就已经嫁过一回了,结果前头的孝都还没守完就又贴上赖三,盖了第二次盖头进了门,啧啧,就是那青楼卖笑的都没她狐媚!”

  一边的大姑娘或者是妇人们脸上全都是不屑的神情,对刚刚走过去的袁清裳充满鄙视和排斥。

  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家附近多了一个看起来特别会装样作样的女人?

  之前穿着一身孝衣,偶尔推门喊货郎买些杂物时,就能引来路上一堆男人争着献殷勤,现在更是不得了了,天天大中午的出来卖豆腐脑,只不过搬两桶东西就活像挑了多重的担子一样,走路一摇三晃的,就是想让那些男人们争着去帮她做事嘛!

  呸!以为别人没有做过活啊!不过就是两桶豆腐脑,能够重到哪里去那摆明就是狐狸精勾引男人的手段!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批评着袁清裳,没有人会在意她不过是刚死了丈夫的寡妇,必须自食其力,也不会有人想知道她平日除了出门摆摊,其他时候几乎足不出户的谨慎,还有对于其他男人的帮忙也几乎从不答应的矜持,在她们的眼中,这个才刚在这里落户不过一年的女人就是个想要勾引她们男人的狐狸精。

  然而女人们的闲言闲语对已经走远的袁清裳一点影响也没有,她只是忍着抹汗的冲动,咬着牙,提着两桶沉沉的豆腐脑往城门边自己租来的小摊子走去。

  她没有丈夫和娘家可以依靠,一个弱女子只能靠着自己的一点手艺过日子,若不能坚强起来,那日子还怎么过?早在听到丈夫战死沙场时,就该往房梁上一吊也跟着去了。

  只是她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去了,她还得替那个男人养着他留下来的孩子,所以她就算再苦再难,也得好好活下去。

  至于左邻右舍女子们的敌视她不是感觉不到,但是她除了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已经尽量不在外头抛头露面,甚至连做豆腐脑都是自己一大早推磨做的,而且也不敢做多,因为只托了隔壁的阿婆照顾孩子一会儿,怕卖多了耽搁了时间,不能及时回去照料孩子。

  想得越多,她脑子越清醒,看着不过剩几步路的摊子,她猛力的跨了几步,终于在脱力之前走到摊子里。

  放下桶子后,她稍微整理了下有些散乱的鬓发,然后扬起一抹笑,娇声招呼了起来。

  “豆腐脑!好吃的豆腐脑,鲜嫩喷香的豆腐脑—”她娇嫩的嗓音在炎炎夏日里宛如一股清泉,沁人心脾。

  她笑得灿烂,让人看不出她经历了什么样的过去,手脚俐落的盛出一碗碗的豆腐脑端给来捧场的客人。

  不管生活如何艰难,对现在的她来说,努力活下去,然后把孩子给带大,就是她现在唯一的目标。

  只是,有时候这世上的事情不是人力能够抗衡的。

&em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