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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苗已经都上来了,不过刚出门,就听见前面半山腰上闹哄哄的一堆人,上去一看,大家正围在一个荒废的土窑前,最里面虽然暗乎乎的,但仍勉强能看到拐角处窝着个人,那人抱着双膝,把脸埋在胸前,也不吭声;开口问了句,

  “出啥事了?”

  旁边一六七岁的小娃说,

  “他抢我的馍馍,抢了就跑这儿了!”

  然后听着人们七嘴八舌的问,

  “诶,里面的,你哪儿来的?”

  “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抢娃个馍馍干甚了?”

  “不会是个愣子哇?”

  “听说前头村里有个疯子,不会是跑咱们村来了哇?”

  “村长了?叫村长过来,不行就撵出去!”

  这时候有个年青点的小伙子大着胆子慢慢的进了土窑里,尝试着推了推那人,只见对方迅速的推了他一把,又缩回拐角了;小伙子被他冷不防推的摔了个屁墩儿,人们哄的一声笑了,可能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于是站起来拍拍屁股说,

  “呀,还挺有力气的么!”

  说完过去扯过对方的胳膊就往外拽,那人也不吭声,只是不停的挣扎,尝试推开抓他的人,可惜也许是太弱了,也许是这么多人他还是有些怕,所以挣了半天,还是被拽出来了;此时人们才看清楚,这也是个年轻小伙子,头发又长又乱,脸上又黑又脏,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可能是太瘦的缘故,眼睛显得特别大,不经意间怯怯的扫了众人一眼,又赶忙低下了头。

  洪生没有再继续逗留,径直翻过山梁去地里了,这事没什么好围观的,应该是个愣子,要么是父母双亡没人养着了,要么就是不小心走丢了;可是那家伙匆匆扫过的那一眼,又看起来不像个愣子,可怜的人洪生也见过不少,不过像这种可怜中带着倔强的眼神却是第一次见,于是从地里回来后,他又特意转到土窑那边去看了看,貌似里面还有人,于是他把自己剩下的半壶水跟一个馍放门口了。

  洪生第二天便听说当天村长过来了,第一句话就问,

  “打人了没?”

  负责拽着人的小伙子说,

  “打他干甚了,一个愣子!”

  “我是问,他打人了没?”

  “没打,就抢了小二毛个馍馍!”

  村长想了一会儿,过去跟那人说,

  “会放羊不?”

  那人一脸迷茫,村长又问,

  “放羊,懂不懂?羊,咩~咩~羊……”人群中有人哧哧的笑,但没好意思笑出来,对方好像明白了,只是摇了摇头;村长不死心,又问,

  “你能干甚了?”

  那人继续摇摇头,这时小伙子嘟囔说,

  “咋还是个哑子了?”

  村长这时又发话了,

  “看你可怜了,住到这儿也行,饿了出来要饭也行,就是不能偷东西,不能抢东西,知道不?”

  那人好像明白一样,又点了点头,村长转头对大伙儿说,

  “应该是个愣子,估计要么是家里头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