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师血脉
�武团长憨直粗钝,两人身上都缺少灵‘性’,难成“载道之器”,因此他对这两个儿子都不亲近。

  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喜墨悲痛‘欲’绝,可是她顾不得过多伤心,她还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她不容有失。喜墨恳求天师让她到山下长住,武团长由她亲自抚养。

  山下屋舍简陋,冬冷夏热,蚊虫繁多,天师恐母子二人受苦,并不同意。喜墨见天师不允,便一下一下不停地跪在地上磕头,额头磕破,血流脸颊,却仍旧“咣咣”地重磕下去。

  天师见喜墨抱着磕死的决心来求自己,忍不住追问喜墨为何定要搬下山去。喜墨犹豫了片刻,回答说不想待在山上,看到什么都会让她想起天赐来。天师长叹一声,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无奈下只得同意。当下他吩咐工匠去山下修葺屋舍,叮嘱账房每月划拨钱粮。

  母子二人在山下定居下来,日子虽然过得清苦,却也不至于受冻挨饿。喜墨本是书房丫鬟,读书识字,便亲自教武团长认字,绝不许他到山上玩耍,待到武团长稍微年长,便送他到县里跟剪了辫子喝过洋墨水的先生读书。

  由于路途较远,年少的武团长便住在教书先生家里,逢年过节才回去和母亲团聚,他很少看见天师下山来屋里稍坐,因此在他的记忆里,对天师老子的印象并不是很深。他一直认为,这个天师老爹对他来说有或者没有都是一样。

  民国五年,公元一九一六年,十七岁的武团长回龙虎山过‘春’节。可等候武团长的不是母亲欣喜的笑脸,也不是甜美可口的饭菜。武团长站在‘门’口,他见茅草屋里站满了人,屋子中间摆着一副冰冷冷的朱红楠木棺。

  “小三子,你怎么才回来啊?你二哥去县里给你送信,寻了一天也没寻到……”一个颧骨高耸的远房婶子大哭着迎向武团长,不停地轻轻拍打他的肩膀。

  “三子呦,苦命地娃呦。”喜墨娘见外孙回来了,刚收住的眼泪,又连串扑簌簌落下来。

  武团长一步一步挪到棺椁旁,伸手拿过灵位,上面清晰地刻着“张陶式”字样。武团长缓缓放下灵位,两手扳住棺盖,猛地掀落在地上。众人没想到武团长会作出如此举动,纷纷惊叫出声,更有两个‘女’人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几个年长的族人走近安抚武团长:“小三子,让你娘安心地去吧。”

  “人死不能复生,莫难过了。”

  武团长看着棺内母亲发黄的面孔,伸手去握她的手,着手处冰冷僵硬,武团长双目圆瞪,转头问外祖母:“我娘是谁害死的?”

  喜墨娘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外孙会这么问,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武团长见外祖母犹豫不说,以为自己猜中了,叫道:“姥姥莫怕,是不是贾绣‘花’?”

  喜墨娘惊慌失措,连连摆手道:“可不敢‘乱’说。你娘是伤了重风寒,硬撑着以为能‘挺’过去,不想烧坏了肺,咳血而死。”

  “风寒何至人死?”武团长为母亲捋了捋碎发,在她脑后‘摸’出一块纸屑,用手捏到面前细看,“这符纸是怎么回事?”

  “头几日你娘喝了些驱寒汤,病情稍有好转,大夫人见‘春’节将至,不想让你娘将病带到明年去,便去法篆局为你娘求了一张祛病灵符,可还是没能令你娘好转过来。”喜墨娘擦拭着眼角道。

  “怕那灵符就是害死我娘的毒‘药’!”武团长道。

  “后生无理!小三子,你怎么能这样说,大妈妈平日里对你们照顾是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