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浑水
; 郑修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挞懒见状直接叹了口气,转身走过去将对方扶起,然后单刀直入:“秦相公本就是俺发掘的,俺素来也知道他是个有主意的,现在大家伙一般处于嫌疑中的人,他若是有心跟俺一起闯一闯、做点啥,俺也愿意听他的……你姐夫到底怎么讲?”

  “要害据说在别处。”郑修年站起身来,稍显尴尬。“我姐夫也知道元帅这里是可靠的,所以让我这个没本事的过来示个意罢了……”

  挞懒点点头,继续来问:“那秦相公本人去哪儿了?”

  “去和洪侍郎分别巡视几位撤回的万户去了。”郑修年低声以对。“我姐夫的意思,马上就要乱了,就甭管长远了,眼下能凑一点兵马在手里是一点……先借着顶燕京本地大族这一波把兵马凑起来,看看有多少兵在手,再说其他。”

  挞懒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似乎也颇为无奈:“不错……这个局面,大的要塌,小的要倒,先顾眼前,再顾长远,走一步是一步……不管如何,小秦还能想着俺旧情,总还是让俺心里熨帖的。”

  “那下官便留在此处,随元帅一起等消息?”郑修年微微释然。

  “不行,你得立即动身,替俺去见一个人。”挞懒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来塞入对方手中。“俺若是亲自去,太过扎眼……指不定就要让大太子的合扎猛安给剁了……你姐夫说的对,这时候多一点兵都可能救命。”

  “敢问是哪位?”

  郑修年半是惶恐半是激动……惶恐者,外面那个兵甲穿梭的模样,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闹起来,他实在是胆怯,偏偏他自知无法推辞;而激动者,莫过于挞懒坚决不愿坐以待毙,非但上来同意了与自家这边联手,而且似乎另有盟友与力量支持。

  “去找银术可。”挞懒认真解释道。“战事一来,俺跟银术可便都被重新启用了,任新军后备左右都统的,但前方兵败讯息一来,大太子就瞒着讯息,先行把俺们俩人一起撤了……这厮跟我们未必是一条路,但跟大太子那里必然是两条路……而且,银术可做过太原留守、燕京留守,城中旧部极多,他要是愿意点头,咱们自保的把握就更大了。”

  郑修年勉力颔首,仓惶惶转身,却又回头:“元帅……能给我分拨几个甲士吗?”

  挞懒沉默了一下,立即摇头:“都说了,这时候把兵凑起来才是最大的一件事,多一个兵都是好的……如何能再分散?”

  郑修年彻底无奈,而等他栖栖遑遑出得门来,绕向街道,看着明显更混乱的街道,头皮发麻之余,居然忍不住当街落泪……自己此时本该在东京看蹴鞠赛才对,如何遇到那种兄弟,落得此番下场!

  但是,即便心中百般抵触,百般无力,理智还是催促他一面让人回报王氏,一面又往银术可家中而去。

  “将军,我此行只有一事,那便是求将军看在咱们还算有点交情的份上,在乱中替我们几家南逃汉人保全家小……”时间紧迫,城西军营内,讹鲁补对面,气喘吁吁的洪涯伸手按住了自己身前的茶盏,俨然一落座就要直入主题。“茶水计算了。”

  讹鲁补咧嘴笑了一下,然后放下手中茶壶,微微摇头:“这种事情,洪承旨遣个家仆过来说一声便是,或者直接将家小送来就行,何至于这个关头亲自过来?”

  “因为在下准备多走动几位将军,然后将几家人的家小打散,以求尽可能在乱中保全。”洪涯正色相对。“这是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当日我与六太子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