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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张大亮对文青说:“崇拜我们张维的人还挺多的”文青说:“你们可能不知道,张维是中国超现实主义诗歌的代表诗人之一。”

  这时,吴文翰也说话了:“张维,没想到,大师就在我们身边啊”

  那天晚上,诗人张维一直在给宿舍里的几个讲他过去是怎么写诗的,讲北方大学的文学传统。他们一直谈到很晚很晚,几个人也非要让张维给他们签个名不可。张维也签了。吴文翰还说要好好研究研究北方大学的文学现象,要张维给他提供一些素材。

  宿舍里的战争2

  那天晚上,张维又一次失眠了。这次是因为兴奋。第二天早上,别人都起来了,张维才睡着。张大亮和吴文翰还保持着上大学时的习惯,去上早操。陆友也保持着他工作两年形成的习惯,一下子睡不醒,总是要在被窝里假寐一阵,因为他睡觉总是在做梦,睡醒时总是头痛,这样假寐的好处是可以等待剩下的睡眠慢慢从他的头上撤走,然后他才会睁开眼,伸一阵懒腰,直到他觉得疲倦彻底地从他身体里游走,才会起床。他起来的时候,张大亮和吴文翰也回来了。他们看张维还在睡觉,陆友就在张维的跟前仔细地看着,对另外两个人说:

  “我怎么都看不出这个人是一个超现实主义诗人。”

  到了十点钟时,张维醒来了。张大亮已经上图书馆,陆友没这个习惯,他喜欢躺在被子里看书。吴文翰从图书馆借书回来了,一进门就骂导师不是人,给他们开的书目加起来一辈子都读不完,却要求他们在一学期看一半,真是疯了。陆友见张维醒来,就说:“早上起来,我看了你半天,想看看我们身边的这位诗人与我们这些凡人有什么不同,我看了半天,除了睡得比我们迟,好像没什么两样。”张维笑了笑,陆友又问:“诗人是不是都是夜猫子”张维说:“不知道,我是失眠,已经快四年了。”这时吴文翰过来说:“失眠头痛精神病等,这是诗人和哲学家的通病,我想失眠还失不了。”张维笑了笑,说:“你就别失眠了,我现在非常痛苦,你想想,在你们熟睡的时候,我听着你们此起彼伏的打鼾声,就觉得自己被排除在正常人之外,觉得自己是人世间的一个遗客,一个旁观者,一个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无论我怎么想进入这个正常的世界,都是枉然。在那个时候,我就想,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常常想自杀,真的。你们是没有尝过这种长久的失眠所带来的痛苦。”

  陆友说:“你现在还想自杀吗”

  “不,我现在想弄清楚我自己是怎么回事,想弄清楚人活着的意义,我已经死过两次了,你想想,死里逃生的人还会自杀吗我每次活过来时,发现世界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儿都没变,人生的意义也并没有凸现。我常常听别人说,一个人死过一次后就知道如何活着,知道怎样去珍惜生命,我觉得这都是人杜撰出来的,我怎么就还是原样”张维说。

  吴文翰说:“我看过加缪和别的一些人论诗人自杀的文章,里面说诗人的自杀是一个时代真正的悲剧,它说明那个时代的精神出了问题,或者说诗人都失去了原有的信仰,而又找不到出路,所以就自杀了。”

  张维说:“深层的原因可能在这里。”

  吴文翰又问:“但是如何能使诗人重新拥有信仰,使他们不自杀”

  陆友说:“我觉得这些人都有些疯。”陆友说到这儿时,觉得不对,就对张维说:“对不起,张维,我是说诗人就是与别人不一样。为什么就没有听说普通人无缘无故地自杀呢所以我觉得,当然我的观点很俗,可是很现实,我觉得人就不要去想什么人生的意义啊什么的,人就这样活着,就这样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