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北京!北京!
;我从包里拿出我的通知书,她也没仔细看,便让我收起来,将车票给了我。然后对梅哥说:“你的呢?”

  我连忙说:“学姐对不起,是这样的,这是我的老乡,来bj处理一点事情,能不能行个方便,也给她一张去学校的车票。行吗?”

  接着我故意把目光装得很深邃,忧郁地看着黑框眼镜。

  她拘谨地笑了笑,犹如一朵清晨绽放的睡莲,说:“好吧。”

  她的笑容又让我想起我在努力忘记的那个人,但我尽量克制住了。

  故意遗忘一个人太难,当你无时不刻不在想着要忘记她时,实际效果却是在无限巩固对她的记忆。

  我跟梅哥坐在车上,看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与蜿蜒盘旋的立交桥,听着路上无数车辆出的巨大轰鸣声,心想,这个庞大嘈杂的钢筋混泥土的森林,终将留下我们伤痕累累的青春。

  bj,只会记住强者,我们清楚这一点。

  到了学校我放好行李后,将梅哥安排在了家属宾馆。然后我俩去周边物色她的住处,先得安顿下来,再谈以后的生活。

  文科大学坐落在海/淀区蓟门桥南,往北几公里是卢泽汓就读的矿业学院,往西几公里是耿浩就读的美术学院。这个区域历来为bj的教育重地,房价和房租自然高得离谱。

  我们在周围的小区钻来钻去,看各种小贴条,各种“拎包入住无中介”的神话,听上去很上档次很美好。

  一问价格,单单是个普通房间,要18oo元,真他娘的贵,吓得我俩直汗毛立,腿都软了。

  那就找便宜一点的。终于拨通了一个电话,那边的房东操着一口东北腔,客气得不行,不跟着他去看房感觉这辈子欠了他五百万似的。

  于是,我跟梅哥跟着他去看房。在约定的地方一见面,我们先问价格。

  他说:“小哥子,是你住啊还是小妹妹住?”

  梅哥说:“我住。”

  当时梅哥穿着牛仔短裤、棉t恤,女子汉那一面没有显露出来,倒是把身材暴露无遗。

  那哥们儿色眯眯地瞄了一眼梅哥,吞了吞口水说:“小妹子住啊,靠谱!便宜得不得了,有两百、四百、六百的,你们随便挑。”

  我们一看价格合适,便跟着他走。

  走了两三个街区,七拐八拐,不知道拐到哪个旮旯,一个被灰色低矮的平房包围的地方,路上污水横流,垃圾遍地,苍蝇乱飞。时不时走过一两个农民工朋友,死死地盯着梅哥看,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扔她身上。

  等我们拐得差不多头晕掉时,这哥们儿终于说:“到了。”

  一间矮矮的石灰色平房,一进门里面黑黝黝的,分成了两间。他说:“一间住男的,一间住女的。厕所在外面,一个床位一个月两百块,卫生费、水费、电费另算,还有……”

  他还没说完,突然从里屋跳出一半裸杀马特,头鲜红色,叼着根香烟,肚子上左青龙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

  若这神兽君表面积够宽,我估计十八罗汉、西方三圣、四大天王、七大姑八大姨都会被他纹在身体上保驾护航。那架势基本属于早期港片里面随时砍人或者被砍死的货色。

  杀马特神兽君伸伸懒腰,大声对房东哥们儿说:“王哥,怎么水还没来?怎么搞的?不是说今天早上来吗,我三天没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