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疑云再起
�后,满上一杯,顿时,茶香四溢。闻之神清气爽,饮之甘冽爽口,停不下来。

  待绿色的茶叶定在清水中,两朵洁白的茉莉花浮在杯沿上后,我呷了一口,整个口腔灌满了清新的茶香,不禁赞不绝口。

  卢大爷哈哈大笑,说:“还是家乡的茶好吧,你们年轻人在北京我一点儿都羡慕,喝不到这么鲜美的茶啊。北京啊,还是太偏僻了,哈哈哈。”

  说完他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闭上眼睛慢慢享受这自然的馈赠。

  是啊,对于他们来说桥边镇才是天堂,北京,实在太偏僻了。

  我告诉卢大爷:“汓子在北京好得很,过段时间就接您去北京,这是他捎我给您的两千块钱您拿着。”

  卢大爷接过钱,高兴坏了:“哎哟,我的好孙子吔。”

  看到眼睛里噙着幸福的泪花和被岁月开凿出来的皱纹,我知道一路走来这爷孙俩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苦难,虽然这点钱无法改变他的生活,却能给他心灵上的慰藉。

  其实,我已有半年没有卢泽汓的任何讯息了,不知他此时身在何方,是否还记得我们少年时赴约的承诺。

  我只知道他为了追求那隐秘情人,不惜舍弃了好工作,丢掉了美好一切,这情痴,在我们四个中最痴。

  告别卢大爷,带着满口茶香走出小镇,来到一片田野,成熟大麦的暖洋洋的芳香扑鼻而来。

  不时还有一只孤零零的青蛙出的咕咕声。除此四周寂静无声,是那种深深悲哀的寂静,在寂静中沉默的思想开始言语。

  想到了梦中的阁楼和童年的梦魇,还有我的舅舅。

  从喧嚣的北京回到镇上与旧事物融为一体,儿时的思念愈加强烈。

  我深知,这看似平安如江河的小镇,隐藏着许多动人的、惊悚的甚至邪恶的人与物,我再次跟他们邂逅,仿佛某种姻缘和宿命。

  很小的时候,我被寄养在外婆家。我惊异于我的记忆力,那时外婆经常穿一件绿色的衣服,周围的竹林投下斑驳的影子。

  夜风拂来,竹叶开始悉悉索索地窃窃私语。我在外婆怀里哭闹不停,她指着天上的月亮,慢悠悠地唱起一古老的民谣,我慢慢地安静下来了。

  外婆脸上皱纹交错,刻满了生活的艰辛。这张脸对我来说是温暖的港湾,后来,另一张脸闯进了我的记忆,他是我的舅舅。

  舅舅经常给我带回一些惊喜,山上的野果子或者“鸡腿”。“鸡腿”是一种有着臃肿的根的植物,它的根长得像鸡腿,嚼起来有股淡淡的甜味。

  上幼儿园后,因为舅舅在砖厂上班,来看我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他一到我家,便开始在书架上鼓捣,然后捡出几本厚重的书就离开了。

  我偶尔去砖厂找他,满脸污黑的工人在砖窑里进进出出,他们骂着最脏的话,唱着流行歌曲的**部分。

  休息时间,舅舅娴熟地弹着吉他,前卫的青年用外星语唱着黄家驹的歌,并用扳手做话筒,俨然一副自我陶醉的神情。

  有一段时间,舅舅不见了。

  我问外公外婆舅舅去了哪里。

  他们说舅舅到北京找工作去了。

  六月初的雨水仿佛记忆的凝固剂,在糟糕的雨季里,人们在竹林里邂逅了湿漉漉的蜜蜂、蝴蝶和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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