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墙下相托
�。过了前院正堂,再走过几个诸曹办公的院落,即是后宅。

  后宅很大,粉墙朱户,从墙外就能到宅中的青砖黛瓦,飞檐翘角,又有枝繁叶茂的大树、青翠挺拔的绿竹亦高出墙上。门外亦有几个持戟的卫士,他们都认识钟繇、荀彧,恭谨行礼,放了他们进去。墙外只见飞檐屋瓦,入得宅内,只见宅分数进,每一进都有月门隔开,循廊向内,沿途层台累榭,曲水凉亭,树木阴阴,姹紫嫣红。整个太守府内芬芳馥郁。

  荀贞也去过颍阴县的县令舍,与太守舍一比,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宅内奴婢甚多,过了个两进院子,已见了七八个侍女、小奴。

  钟繇介绍说道:“阴氏乃南阳巨姓,望门贵族,这些奴婢多是阴公从家里带来的。”

  荀贞心知,钟繇这是在委婉地暗示他这宅内的奴婢并非都是官奴。他今为郡督邮,以后少不了会常来阴修宅中,而阴修宅中的侍女、小奴又多美丽、俊俏,如果一个把持不住,在这上边犯下什么过错,得不偿失。钟繇和他总共没见过几次面,不了解他的秉性,这个暗示也是好意。他送了一个感谢的眼神过去,说道:“也只有像阴公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才能养得起这些美婢娇奴。”

  钟繇点到为止,见他明白,也就不再多说,当前引路,直入后院堂上。

  虽未入夜,堂上已点起火烛,将堂内映得通亮如昼。钟繇叫他先坐下,自与荀彧去请阴修。不多时,阴修到来,穿着家常便服,腰束革带,足穿麻鞋,挺朴素。荀贞至堂门迎拜。

  “快起来,快起来。”

  阴修脱鞋登堂,将他扶起,因个子比荀贞低,不方便打量,退了几步,上下观瞧,拈须笑道:“粗服布帻,难掩英气。”问他,“没拿到印绶袍服么?”

  “拿到了,和除书、遣书一块儿拿到的。只是因尚未曾拜谒府君,故此不敢穿戴。”

  “有什么敢不敢的?给你,你就穿嘛。……,坐,坐。”阴修入座,示意荀贞三人也入座,待他们坐下后,又问荀贞,“几十里地说不远不远,说近不近,累了没有?”

  “本该早点来的,和继任的乡有秩办交接办得有点晚了。”

  “我说怎么今天才来,我可是一直在算着日子等你呢。前北部督邮费畅,月初被朝廷拜为郡丞,到现在快一个月了,督邮系郡朝要职,不宜久悬。我引颈举踵望卿能早至啊。”

  荀贞诚惶诚恐地说道:“贞惶恐!贞予末小子,德薄能鲜,何德何能竟劳明府相望?明府不以贞卑鄙,除贞以郡朝右职,已令贞被宠若惊。不瞒明府,从拜领印绶至今,贞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阴修笑道:“卿有志边关,威折强豪,‘荀家乳虎’之名,郡人尽知。乳虎还有睡不好觉的时候么?”他这句话与钟繇在太守府门前

  戏弄荀贞的那句如出一辙。

  荀贞不以阴修的调笑为意,严肃庄重地答道:“贞德薄才疏,见识短浅。以贞之能,行督邮之事,正所谓‘绠短汲深’。明府以重任付贞,贞深恐有负明府所托,若因贞故,使郡县讥明府所用非人,以致有损府君令名,贞罪大矣!每思及此,转侧难眠。”

  阴修听他为自己的名声考虑,甚是欢喜,笑道:“卿自谦过甚。……,贞之,我知你好兵事,有勇略,原本是想除你为郡兵曹椽的。不过转念一想,而今海内晏清,郡县太平,郡兵曹只管些征集、输送兵丁的杂事,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未免大材小用。

  “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