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冯巩
��民的事儿。

  操练的头一天,上百人,有骑马的、有步行的,尽带兵器,浩浩荡荡,吓了当时在角楼上瞭望的宾客一跳,还以为是冲着他们家来的。他闻讯后,登楼远观,本以为荀贞会和上任郑铎一样,最多教教乡民们击剑、手搏之术,但却惊奇地发现他居然组织里民蹴鞠!

  他本就喜好蹴鞠,干脆带了贴身的大奴赶来观瞧。

  到了场上不当紧,他才发现在场上踢球的人中竟然有东乡亭的江禽、高甲、高丙诸辈。江禽、高甲、高丙等人都是东乡亭的轻侠少年,他早知其名,也曾在一处喝过酒、赌过钱,知道他们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却怎么肯巴巴地跑来、甘愿参加本“亭”的备寇,并主动上场踢球?

  昨天他回去后,派人打听了一下。他虽不是轻侠,但耳目灵通,打探之下,方才知晓原来是因为荀贞善待许母的缘故,引得江禽、高甲、高丙诸人倾心。他将此与之前荀贞拒绝他家所出的“五十石米粮”联系在一块儿,越发觉得他父亲这件事做错了。

  一个出身“颍阴荀氏”,并能“招揽本地豪杰”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简单地以“亭长”视之!

  至今为止,一天半的蹴鞠,两场多的比赛,荀贞大多数的时间在观察上场的球员,以图发现良材;而冯巩大多数的时间则是在观察他,越观察,越惊讶。

  荀贞待人,不管是对江禽、高甲、高丙等“外亭”的轻侠,还是对“本亭”苏正、苏则、史巨先等本地的轻侠,抑或对普通寻常的里民都是一个模样,温文和气,可却总能在“温文和气”中使人心服口服地听从他的意见。

  杜买、黄忠、陈褒诸人都是亭中老人,荀贞才来任职几天,但这些人对他却都执礼甚恭,毫无半点不敬的态度。

  并且,他明显地发现,江禽、高甲、高丙诸辈对待荀贞的态度,今天与昨天大有不同。昨天虽然恭敬,带着生疏;今天的恭敬却带着亲热。——他昨天也打听到了,荀贞在亭舍中设置酒宴,宴请江禽、高甲、高丙诸人,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又或者是别的原因?

  窥一斑而见全豹。不管是因为什么,通过江禽等人态度的变化以及杜买等人恭谨的表现,至少由此可知,荀贞必有服人的手段,换而言之,必有“使人心折”之处。

  至此,他可以确定,他的父亲绝对做错了。

  因而,他来不及完第二场比赛,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回到庄中,他径直去后院找冯温。冯温正在院中人修缮仓楼。两个徒附爬到楼顶,检查有没有漏水的地方。冯温不顾从楼顶落下的灰尘,仰着头,亲自指挥:“再左边!仔细点。一点儿缝隙不能有。这要是没检查好,下雨、雪漏了,唯尔等是问!”

  “父亲。”

  “……,你回来了?不是去蹴鞠了么?踢完了?……,胡狗,不是为父说你,你人也不小了,二十弱冠,不是个孩童了。整天走马斗鸡,博戏蹴鞠。家里是有点底子,但那都是乃翁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你要是生在贫家该怎么办?我也不求你读书上进,家里的活儿你也总是帮点忙!……,好好学学你的大兄,你瞧,他天不亮就领着田奴们下地去了。”

  “胡狗”是冯巩的小名。为易子女生长,为父母者多给子女取“贱名”。

  “阿父,你前几天对亭长荀君的做法怕是错了!”

  冯温转过头:“什么?”

  “荀君此人,似和善,孩儿连着观察他了两天,没见他发过一次怒,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