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常跃二话不说先递了烟,他从丰镇火车站出发的时候买了一整条,一路上都快散光了。

  “跑益明县的司机在吗?”

  开门的人收了他的东西,办事也麻利,从人堆中将人扒拉出来。

  但是跑益明县的那司机已经喝得不大清醒了,费了老大劲才被折腾地开口说话。

  他醉熏熏地回忆说,三天前他是遇见过一个穿迷彩的男人,那人看上去挺凶的,但是出手大方,一出手就给了他三百块钱,要去益明。

  “然后呢?”常跃忍不住催促。

  这个特征太明显了,是武道无疑。

  但是司机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失望了,司机说那个时候汽车站下了通知,益明县方向的车全停了,他也不能擅自发车呀!

  说来说去,从武道抵达这里的时候,益明县就已经失联了,汽车站不发车,那理论上来说去益明县就是很难的。

  如果武道被困在市区,那事情就好说了。常跃只消在汽车站附近的旅馆找找人,估计就八-九不离十了。

  然而这个计划刚成型,就听见那司机含混不清地说:“所以没办法,我叫他去找老李喽!”

  “老李?”

  清醒的那个向常跃解释:“老李是另一个司机,他自己有车。”

  言下之意就是,那位老李自己有车,有时候会拉私活,也就是俗称的“黑车”。

  那人踹了旁边人一脚:“喂,老李上哪儿去了?”

  于是满屋子的醉汉开始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找老李,连地砖都被掀起来看了一遍,最后对常跃说:“老李刚才还在喝酒,现在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正当他们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门被推开了,有人进来,手里抓着裤腰带,嘴里骂:“妈蛋,老子差点儿掉坑里,这雨下得,粪坑都要溢出来了。”

  一群人哄笑开,得有人冲常跃说:“喏,这不就是老李。”

  黑车司机是个秃顶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衣衫不整,脚上是塑料拖鞋,里面积着雨水,脚趾缝里还有黑泥,但手腕上却有一块光亮的假劳力士。

  他斜眼盯着常跃,对他非常警惕:“你找我干啥?”

  常跃问他有没有见过见过武道。

  他却矢口否认:

  “没见过。”

  他说没见过,还没等常跃质疑,就有人推了他一把:“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他一看就是个外地人。”

  老李不说话了。

  常跃摘下雨衣的兜帽,目光审慎:“我不是查黑车的。我知道你见过他。他去了哪儿?”

  老李伸手,常跃抛给他一包烟。

  “他?那个有钱的大头兵?不是我跟你吹,现在这地界,有车敢去益明的,也就只有我一个了。你找不到别人。”

  益明县在含章河的上游,那河是长江的一条支流,公路就是沿江建的。

  如今暴雨凶猛,决堤、山洪、泥石流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只有不要命的人才敢去。

  听这话的意思,武道果然已经去了益明。

  常跃拍桌上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