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自天顺成化至今,族人凡有余力,必要增置祭田,翻修祠堂。”顿了顿,杨瓒继续道,“自幼,瓒便听父辈教导,祭田乃祖业,后代子孙万不可舍。”

  话至此,谢丕终于了悟。

  “一家之地尚不可舍,一国之地又岂能轻弃?”

  “瓒知朝中诸公皆一心为国,然太-祖高皇帝开国,驱北元于塞外,复我华夏地,重开大宋天。太宗皇帝迁都于北,言天子为国守门,何等壮怀豪情。”

  “杨贤弟……”

  “瓒不才,不敢言为国杀敌,却知一个道理,北疆之地荒芜,不生麦粟,然一草一木,一土一地,皆我大明先烈之业,岂可轻言弃之?”

  一番话并不慷慨激昂,语调也未升高半分,谢丕仍是觉得气血上涌,澎湃之情汹涌于胸。

  “战事如何,瓒不敢轻言。于边民屯田,输送粮秣倒有几分见解。虽才蔽识浅,道出来,谢兄当可一哂。”

  话说完,杨瓒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庶吉士的争执,他不能参与。这番话堵在心里,却是不吐不快。

  许久,值房内都没有声音。

  谢丕忽然端起茶盏,没有忙着饮,平举至面前,正色道:“我敬贤弟。”

  杨瓒微一挑眉,同端起茶盏,口中则道:“小弟盏中已空。”

  好不好,先满杯再言其他?

  反正茶水乃翰林院所出,无限量供应,谢兄何必小气。

  谢丕绷着表情,只嘴角一个劲的抽啊抽。

  两息之后,终于没忍住,砰的一声放下杯盏,当面-破-功。

  “好你个杨季珪!”

  谢修撰怒而拍案,眼中却染上几分笑意。

  书吏捧着卷册行过,奇怪的转过头,今儿是什么日子?庶吉士打群架,谢状元都沾上了火气?

  文华殿中,朱厚照苦苦捱过两个时辰,总算送走张学士。

  推开纸笔,毫无形象的趴在桌上,顿觉慢脑袋都是之乎者也,烦躁得想要大喊几声。

  张永小心的瞅了两眼,吩咐宫人送上点心,亲自沏来香茶,巴望着太子殿下能消消火气。

  好不容易哄得朱厚照眉眼舒展,却发现谷大用和刘瑾都不见踪影。

  “那两个去哪了?”

  朝高凤使了个眼色,张永退出殿外,找来一个小黄门,问道:“可见着了刘瑾和谷大用。”

  小黄门不敢隐瞒,忙道:“回张公公的话,刘公公一刻前出了文华殿,谷公公得信,也跟了上去。”

  “你可知往哪去了?”

  “奴婢打眼瞧着,像是坤宁宫里的钱女官来寻,刘公公才走的。谷公公跟在后边,刘公公似不知晓。”

  坤宁宫?

  钱女官……钱兰?

  张永双眼微眯,也不说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里面装的不是金银,而是五六块糖糕。

  “拿去和你兄弟分了吧,往后机灵着点,有风吹草动立刻报与咱家。”

  “谢张公公!”

  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