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播,只要王炳等不是笨到极点,便应知道事情不对。

  闫大郎恶言出口,得罪的可不只是杨瓒四人,今科的贡士都在其列。传到两位主考耳中,更不会轻易轻饶了他们。

  弘治年间东厂无权,锦衣卫也是个厚道人在掌管,但诏狱仍是存在,进去住几天,身上不受伤,精神也会受到摧残。

  王炳等人终意识到不对,酒气退去,脸色开始变白。

  闫大郎还要再说,却被程文三人的气势压得不敢动弹,哆嗦两下,额头开始冒汗。

  客栈掌柜情知不妙,紧紧拉住孙子,低声道:“快老实些,不老实,回头让你爹抽你!”

  楼上楼下均是一片寂静,落针可闻,与先时的热闹大为迥异。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人声,数名澜衫举子入内,为首者四顾张望,奇道:“这是怎么了?”

  待了解前因后果,当即皱眉,看向王炳等的目光很是不善。正要出言,忽听身边人道:“这几位仁兄应是酒醉,口出无状,当不得真。”

  说话的举子一身玉色儒衫,腰束锦带,气质超然。再看相貌,端得鬓若刀裁,面如敷粉。虽眼带桃花,偏生一双浓眉,减淡-风-流-文弱之相,增添几许英气。

  此人出现,闫大郎当即双眼发亮,看得杨瓒心头一跳。

  那人却未理会闫大郎,而是笑对杨瓒拱手,道:“古有甘罗十二为相,唐宋豪杰,年少成名者不知凡几。本朝亦有不及弱冠,年少登科,金榜题名的贤德。同榜有此英才,吾等该与之共荣。”

  声音亲和,语态轻缓。

  话声未落,客栈中的气氛已为止一变。

  程文王忠等消去几分怒意,与来着互通籍贯姓名。知其父为都察院左佥都御使闫桓,神情微凝,态度未变得热络,反有几分疏远。

  闫桓同杨廷和不和,几番弹劾,大有水火不容之势。杨大学士为今科考官,除了已经站队的官宦监生,疯了才会同闫璟莫逆相交。

  闫璟不以为意,仍是谈笑自若。

  “杨贤弟年少英才,我甚是佩服。满朝之上,唯有杨大学士堪与并提。然诗词亦非小道,朝中李公多有推崇,言‘文必秦汉,诗必盛唐’。贤弟以为如何?”

  杨瓒眉头皱得更紧。

  他先时就觉得不对,这人明着是为他说话,实际却在挖坑给他跳,更是一挖一排,一个比一个深。

  李公是谁,暂且不论。单拿他与杨廷和作比,是想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小小的贡士,不将满朝文武看在眼中,自比杨大学士,简直轻狂无谓!

  若不反驳,便坐实了这个名头。若张口反驳,却是不分黑白,恶待出言相帮之人。

  当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闫璟笑对杨瓒,眸光流转,光华无限。

  涿鹿闫家的事,他本不想管,奈何闫大郎蠢笨不堪,自作聪明,差点得罪满榜贡士。

  堂上本就与杨大学士不和,这厢消息传出,必被添油加醋,扯上朝堂。届时,纵非堂上指使,凭“闫”之一姓,便脱不开-干系。

  闻闫大郎落榜,父亲尚觉遗憾,在书房叹息。闫璟却是庆幸。这样的人入了官场,非但不能成为助力,反会拖后腿,还是离开考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