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6
着。」

  「我是程含玉……」

  「我知道你是含玉呀。」程晈金吃力地将程含玉撑起,程含玉像块化掉的糖饴,全身重量都扛在她身上,相当吃力。

  「他不知道……我是程含玉……认错了……」他又在笑,边说边笑又咬到舌头,他却不觉疼痛。

  酒,麻痹了知觉,溺毙了感官,痛应该完全不存在才是。可是……还是痛呀……是他喝得不够多、不够醉吗?

  程咬金喘吁吁地将他放上床榻,再替他脱了布履,拎来湿巾替他擦脸,擦着擦着,程含玉脸上的水湿不减反增,她怔仲好半晌,才发现程含玉紧紧闭起的长睫,不住地汩出眼泪,若不是她替他拭脸,她不会发现喉里溢出笑声的程含玉竟然无声地哭泣。

  「含玉……」程咬金慌了手脚,但也明白程含玉已经喝醉,想追问什么也没有办法,只能陪坐在床沿,轻手轻脚为程含玉将坠下的眼泪擦去。

  门外传来敲门声,程咬金起身开门,看见曲无漪站在门外。

  「我猜也是你。」因为除了曲无漪,还有谁能让含玉失常?

  「他在你房里?」

  「没闻到满房间的酒味吗?他干掉三大坛的酒。」程咬金退开身子,放曲无漪踏入闺房。

  曲无漪一眼便瞧见程含玉醉瘫在床上,上前将他抱起,准备离开程咬金的房。

  「你知道为什么含玉特别喜欢我?」程咬金的问句成功留住曲无漪的脚步。

  「因为你是女的?」

  三姊弟中的唯一一朵红花,总是特别受宠。

  程咬金摇头。「因为我没有错认过含玉和吞银。」

  「就这样?」

  「你没有办法体会老是被人错认的滋味,所以你不懂含玉为何如此在乎这种事。事实上,我们要的,只是成为某人眼里无可取代的唯一。」

  「我眼里只有他。」曲无漪认真宣告。

  「那为什么含玉这么难过?」

  曲无漪先是沉默,脸色阴霾得像不允她碎嘴多问,程咬金非常害怕这张脸孔,咽咽唾液,思索着自己还要再罗哩罗唆下去吗?要不要先躲到桌底下再来和曲无漪说话?这样他扬手想劈死她时,她还能自保——就在她当真开始往桌边挪动小碎步时,曲无漪开了尊口。

  「四月初七,徐府万花会,去的人是谁?」

  她没愣太久,「四月初七,徐府?」她立刻将程含玉的灌酒掉泪和曲无漪抛来的问题做出联想,「你在那里遇到了含玉……不,你『以为』你在那里遇到了含玉,结果发现四月初七,上徐府的人不是含玉,对吧?」

  实际上也甭问了,曲无漪的不语代表默认。

  所以含玉醉言醉语反覆说着他是程含玉,还不断重申只爱她,因为在他心中,又只剩她是唯一不会认错他的人。然而这个事实让含玉倍觉痛苦,她知道含玉对曲无漪动了情,所以当情生意萌之后,才发现那时入了曲无漪眼里的人根本不是他,他心里定是极为复杂及难受。

  「四月初七,那时是梅雨季吧,含玉讨厌湿糊糊的日子,要是下起雨,他情愿窝在床上也不愿踩进雨泞里。因为他这性子,所以梅雨季里,他不曾赴任何一场宴。我在糖仓里煮糖比到外头抛头露面多,最有可能去的人是吞银。」程咬金淡淡说着。在她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