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奇人倒骑翁
�儿姑娘有了夫妻之实,才让他最后做出了选择。

  现在,那个主宰快乐和幸福的人遭遇不测,生死不明,她哪里还哭得出来,说得出来?只是四肢乏力,脑海虚空,双目呆呆地看着地上爱人的几滩血迹,不言不动,喉头里咕咕作响,好似一口浓痰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当年那阵痛苦重复袭来,使得神情黯淡无光,眼睛里没有泪水,显得异常地可怕!

  “慧妹,快来看,这儿有新鲜的驴粪和驴脚印!往潼关方向去的,小玉被人救走了!啊,慧妹,你怎么了?”突然,细心理智的秦素娟惊叫起来,回头看见崔晓慧有异的神情,心里一阵害怕,轻推了她一下。不料,崔晓慧“咕咚!”一声,推金倒玉般栽倒在地,骇得她玉容卡白,忙乱地抱起崔晓辉的娇躯,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喉头作响,这才知道她可能是急怒攻心,痰迷了心窍。心下稍安,一掌适度地拍了她灵台一下,崔晓慧口里喷出一口浓痰,“哇!”地哭出声来,泪下如雨,断断续续地泣道:“文玉,阿玉,姐姐想你好苦!你可千万要保重,我们姐妹仨不能没有你!”

  秦素娟被她一哭,再也坚强不住,悲从中来,牵动了无边的伤心之泪。两女抱头痛哭一会,到底秦素娟意志力良好,她抹了一把泪水,扶着崔晓慧站起身来,坚定地说:“慧妹,坚强些,文玉他不是夭折之相!别哭了,咱们姐妹俩找到婉妹一起,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要是他真遇到不测,找到他的骸骨,我们就结庐陪他一生一世!”

  “嗯,娟姐说得是,我们快走!”崔晓慧精神一振,擦干眼泪,双双用白手绢包裹一小堆覆盖爱人血迹的泥土,揣在怀贴身处,掩好剩余的血迹,相视一眼,然后视线集中在白文玉曾经躺卧的土地,停顿一会,这才义无反顾地联袂而去,消失在朗朗的天空之下!

  “倒骑翁叟”抱着白文玉沉重的身躯,丝毫不妨碍他脚下轻功的施展,足尖点地,身形快捷,为了不惊世骇俗,他尽捡山中无人的危险小道而行。一路树木,山林,野兽倾倒在背后,向他纳头作揖,而他的一只手掌,可是从未离开白文玉背后命门穴,一丝丝地缓缓度着宝贵的真力,拼命护持住一颗破烂的心脏,免得他因奔行颠簸而要了这小子的一条命。

  沿途翻山越岭,趟溪过河,奔驰了大约两个时辰,最终进入了雄伟高峻的中条山区。远远看见巍峨的主峰雪花山,“倒骑翁叟”方才舒了一口气,脚步有些跄踉麻木。稍事缓下劲来,看了手中人一眼,恰好白文玉意外苏醒过来,他心头一振奋,微笑问道:“你可是白正南的儿子?”

  白文玉眼里露出震惊的光芒,一闪而逝,最后点点头,一下子又晕死过去,人事不知。

  “倒骑翁叟”得到最后的印证,再无一丝怀疑,双手再次交换,抱牢白文玉,气沉丹田,身子跃起,攀爬一阵,最后登上半山腰的一个平台。足尖一点石面,全力腾身高空,左手抱着个人,右手敏捷地抓住山坡陡崖垂下的老古藤,儿臂粗细,一荡,借力一纵,居然飘上了陡崖平台。想不到,崖上又是一番风光,地面和缓,泥土肥沃,方圆四五十平米,神奇地生长着一些日用的菜蔬。离此不远,地势顺着山形往上近十米远,突然折向成垂直面,竖立着一堵千仞的绝壁,又不会挡住晨起暮落的阳光,崖下是不会发现上面别有洞天的。

  “倒骑翁叟”到会寻找隐居的好地方,绝壁下还有一处四季不断的泉眼,他在附近筑起一座小茅屋,分隔成厨房和卧室,平时种点蔬菜什么的,偶尔下山打点酒,买些日用品。小毛驴就在山脚下搭个窝棚,反正这山里人烟稀少,也不怕别人偷盗,更何况他可是耳聪目明的武林高手,谁又能够得手?如此这般,老神在在,远离江湖的恩恩怨怨,逍遥自在地过着休闲清淡的老年隐居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