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春雨潇潇
感到无比的悲伤。

  那一年的四月十五日,我与陈**幸福地结合了。

  我怎能忘记那一个个温馨的夜晚,正是“窗外疏梅篩月影,依稀掩映,我与汝并肩携手,低低切切,何事不语?何情不诉?”

  我们望着挂在深蓝色天空中的一轮金黄的圆月,共同低吟“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那时,我们完全沉浸在蜜月的无比幸福和欢乐之中。

  可是,谁知人生竟是这样的五彩缤纷,变幻莫测;爱情竟是这样的酸甜苦辣,意味无穷。

  在我们无比幸福与甜蜜之际,突然有这么一天——一九七○年四月二十五日,这是个令人肝胆欲裂的日子,然而,它也是一个气壮山河的日子。

  记得那天,下着第一场春雨。

  雨,细细的,密密的,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

  吐绿成新的大地,经过春雨的滋润,更加生气盎然。我与陈**到糖厂表姐家去。路上,我们谈笑风生。

  当我们路经牧羊厂大门外时,看见许多人向厂内涌去,看那情景,似乎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正当我们困惑不解之际,我从人群中发现了邻居王月英,我一把拽住她问:“月英,出了什么事?”

  月英匆匆答道:“牧羊厂机井里的水泵坏了,工人下去修,谁知井下没有空气,人一下去就昏了过去,公安局也来人了。”

  我俩一听,立刻向出事地飞奔。

  我们挤到机井旁,只见人们把从井里救出来的工人抬到担架上。

  这时,一个工人喊道:“快!井里还有公安局里的刘万才,他昏倒井底了!”

  情况十分危急,如不及时下井救人,刘万才就有窒息致死的危险。

  这时,只见陈**冲上去,一把拽住井绳:“我下去!”

  下去,就会有生命危险,万一不幸……

  我不敢想下去,精神异常紧张,急忙拽住陈**:“你不要命啦?”

  陈**挣开我的手急切地:“琴,救人要紧!”

  我急得哭了。

  只见陈**深情地望了我一眼,我顿觉得那目光柔情似水,充满了对新婚妻子的爱恋;我又觉得那目光炽烈如火,饱含着对革命同志的情深似海。

  那火,烧干了水,而不是水熄灭了火……

  刹那间,陈**毫不犹豫地攀绳下去,把刘万才救了上来,当陈**攀绳上来时,“咔嚓”一声绳子断了!

  我的心猛地一震,呼吸也似乎断了!

  等到人们把陈**救上来时,只见他嘴唇发紫,双目紧闭……

  陈**再也没有睁开眼睛,他就这样地永远地离开了他所热爱的世界,也永远地离开了我。

  我望着他那犹如酣睡的面孔,痛断肝肠!“试问寸肠何样断?残红碎绿西风片!”

  我怎么能相信生龙活虎的他,一瞬间就死去了呢?然而,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这一切,多么像是一场恶梦啊,我又多么希望这就是一场恶梦啊,我又多么恨这不是一场恶梦啊!

  然而,这恨对我来,真是“天长地久有时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