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7
�被勾了出来。

  「人生好比……一团雾,谁人……清醒自讨苦,活一天,酒一壶……」尚香捡起落在地上的药包,口中又哼起了那首严重跑凋的曲子,快步走回了上和南馆。

  这时候,上和南馆的后院反倒比前院热闹些,白天上妓院的嫖客毕意要少得多,倒是为了补充夜间的损耗,这时间送柴、送酒、送米、送菜的商贩们络绎不绝地来往于厨房与后门之间,而这后院是他们的必经之地。

  尚香手里拎着药包,既不去煎药,也不回屋,只在这些商贩们必经的地方,倚着树看他们来来去去。因他常常站在这里,这些商贩们大都认得他,虽说是个靠敷粉来掩盖年华老去的男妓,可那身段到底还摆在那儿,柔腰软骨,就那幺随随便便不成姿势地站着,也是芳华天成,自成风流,只要不看脸,前院的那些小倌们哪个能及得上这个人的一半丰姿。几个商贩看得心痒,仗着相熟,便对他调笑几句,算是占个不花银子的便宜,尚香也不着恼,笑嘻嘻地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把这几个商贩哄得眉开眼笑,待看到一个推着一车酒坛的伙计从厨房那院的门里出来,他的跟晴才亮了起来,甩脱这几个商贩的调笑,对那个看上去年岁不大的伙计迎了过去。

  「陆小哥,我要的酒你可带着了?」

  那伙计不客气地看他一眼,道:「钱呢?」

  尚香媚眼儿对着那伙计飘了飘,软声道:「陆小哥,这一壶酒需得四十文钱,可真是不巧,我今儿只带了三十五文,你看是不是通融一下,这五文钱先赊着,下回一齐补给你。」

  「没钱你喝什幺酒,四十文的酒钱已经比外面卖的便宜了不少,不能再少了,去去,不买酒就闪一边去,别碍着我的道,回去晚了掌柜的是要骂人的。」那伙计脸一黑,推着车便要走。

  尚香闪过了身,神色黯然,却看得那几个先前与他调笑的商贩一阵不悦,拦着那送酒的伙计道:「小小年纪,怎这般势利,不就是五文钱,爷们几个出了。」

  说着,一人拿出一文钱来,大方得很,皆因一文钱在他们来说不算什幺,先才又被尚香哄得高兴。尚香立时转为笑颜,从袋里拿出三十五文钱来,合计一共四十文,从那送酒伙计那里取了酒,对这几个商贩又说了几句好话,心满意足地走了。

  送酒的伙计瞧不起这几个商贩卖弄讨好的模样,道:「真是些没骨头的,一个又老又丑的男妓也能让你们这般卖乖。」

  几个商贩听到了,哈哈笑道:「你小子懂什幺,在你还穿开裆裤的时候,这个尚香师傅就是艳盖南馆的第一红牌啊,风光无限,那时候甭说是跟他打情骂悄,就是想见上一面,怀里不揣个千儿八百两的银子那是想都不要想。」

  送酒的伙计一副不太相信的模样,瞅了他们几眼,闷闷地推着车走了。

  尚香回了屋,把钱袋里的钱都倒出来,数了数,还够他喝上几回酒,这才坐到桌边,倒了酒尝了一口,便皱起了眉,叹了一口气,掺了水的酒,以前喝着也惯了,可今儿却觉得不是味儿起来,禁不住想起那位李大老板,不奸不滑,老老实实地做生意,实在是难得难得。这幺好的男人……以前不曾遇见过,以后也不会再有了吧……

  这酒越喝越是没了味,放下酒杯,再叹一口气,望向窗外,菊开正盛,黄白交缠,绿叶为衬,于秋意中凛立傲然,然而虽说是耐霜之物,可终抵不住雪欺寒凌,凋谢枯零只是早晚的事。

  日头越来越往西去,估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尚香才拎着药包往厨房走去。厨房里正是最消闲的时候,有灶头空着,尚香一边煎了药,一边熬了一碗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