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81
  的斗笠,脚下越发不利索,上完了香便已是细汗涔涔,银魄本就不是一个体贴的人,有些事情他也注意不到,只得自己撑着到树下的放置杌凳上歇息,下意思总觉有人灼灼看她,四下里望过去,银魄突然挡住她的视线居高临下的淡略看她。问道:“身子不舒服么?”

  他那样高,脸前又带着斗笠,抬头看过去,只见日光穿过树上枝干投到他脸前的薄纱上,淡影斑驳,什么也看不清楚。听他这样问,忙摇了摇头,笑道:“只是累了。”

  他倒极是着急,不顾她的反映便将她搀起来道:“那便快些回去吧。”拂影愈加不解,身体被强制向前,她不由转过头来看他,只见他脸前薄纱微动,隐约见的脸上优美轮廓,方要转过神来,余光只见银魄挡住的方向远远的似立了一个人影,菩提树盘根错节,树藤一般的痴缠纠结,一瞬间只见那人似着了一身五爪蟒袍,衣角翻飞中黑发随风飞扬,掠过那人深邃熟悉的眼眸……。

  几乎是悚然一惊,她不由回头看过去,银魄却只身挡在眼前,定定问她:“怎么了?”

  她不觉自嘲一笑,只道“没事。”转过头来越发觉得可笑起来,一瞬间,只以为是他,可即便是他又能怎样,楼幕然之死到底是因他而起,她怎能只当没有发生过,怎能……心中愈发酸涩起来,只将思绪搅得混不已,一时情绪不稳,只觉腹部不适,银魄见他脸色一白,心道不好,忙将她扶进轿子,只催促轿夫加快脚程。

  寺庙钟声迭起,满耳的靡靡之音,树上枝叶随风唆唆作响,只如出家人一下一下敲击得木鱼声,身上繁密的丝线绣的是缂丝的蟒凤百花,极密的叠在一起,随风打到腕上,似是能烙手。阎风的声音徐徐入耳,却如针扎一般。

  “主子,属下向那位和尚打听清楚了,说是慕容大人的家眷,前来祈福的。”

  那样熟悉的背影分明是她,她的一笑一颦几乎能闭目描摹,况她身旁还跟着银魄,虽是遮掩住了,他怎会认不出来。可她竟身怀六甲,她竟身怀六甲!

  她曾说“但愿君心似我心,必不负相思意。”那样轻柔的声音清晰如昨,仿佛还在耳畔回响,是否是他太自信,只以为她一直都在那里,无论他何时去接她,她都在那里,原来她果真这般恨他,“若是流景负我,此生不再原谅!”原来……原来……她原是那样恨着他。宁愿委身他人,也不愿回头么。慕容澈……他一直知道这个名字在她心中不同寻常,为了他,她可放下自尊来与他说放过他,哪怕他一直未想过要为难那个人,她原来一直都这样想他,那么多次在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只像是一把刀将他的心生生割这着,偏偏那人是她,割得他那样痛,仿佛将这一辈子的痛都集中在一起齐齐的打过来,也未曾那么痛过。

  寺庙里到处一股檀香味道,被风一吹,只呛得能流下泪来,也不知在树下站了多久,他只将拳捏的咯吱作响,仿佛四肢百骸都被撕裂了一般。阎风见他额上隐隐的青筋暴起,不觉一怵,迟疑问道:“主子,可是回府么?”

  他却回过头来看他,目光彻寒刺骨,隐隐透着摄人的杀意,声音却是一字一句的冷冷吐出来,只觉树上新叶都瞬间冻结,簌簌发起抖来。

  “去慕容府!”

  到了慕容府却是扑了场空,他一路问过去,方才道了别院,却是未等通报就直直闯了进去,仆人见他身着蟒袍也不敢阻拦,只跑去通知了慕容澈。拂影的房里却是乱成了一锅,厚厚遮掩的毡帐内端着热水的丫环进进出出,只听屋内传来稳婆嘶力喊着“用力”。一声一声喊的人慌乱不已,慕容澈在房外走来走去,尚冷的天,他却额上流下豆大的汗来,听闻手下通报轩辕菡来了,越发觉得焦头烂额,抬头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