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50
路,甚至与他为敌

  想到如此她不由心口剧痛,只伏下身低喘不已,额上不由渗出细汗,她方才明白自己心意,何以舍得斩断,却不由得想赌一把,赌他对她的真,赌他那句”溺水三千但求一瓢”不是随口而说,想起旧时读到的一个故事,那样义无反顾,那样感人至深,一时心中俱震,不由幡然醒悟,遂下了圈椅,直奔莲花池。

  似是前几日的事情,轩辕菡命人移来几株红莲放到后殿的雪融池里,莲叶翠绿,叶叶相连,仿佛铺满一地,那莲瓣却殷红似火,剔透晶莹,随着池中潋滟波光,欲觉娇艳,池边砌了无瑕的汉白玉,偶有池水荡起,落到池边,竟似月华,拂影曾笑问轩辕菡此池可比瑶池,雕栏玉砌,琼楼玉宇,身临其境,可赛神仙,他只低笑,漫不经心的回她:“只羡鸳鸯不羡仙。”

  夜色中的莲花池更显妖娆,洒光沉郁,像是宣低上晕开来的墨,一点一点的渗透到光影里,红莲半开,轻轻摇曳,掠起波光粼粼,轩辕菡便负手独自立在池边,光晕昏暗,映得他面容忽明忽灭,他的倒影全然落入池中,涟漪圈圈冲淡了如墨的黑色,那影子修长动人,却在涟漪中掠起沉沉的孤独寂寥。

  一池,数莲,却也只有他一人一影而已。

  拂影不由停下了脚步,怔怔立着,他这才闻声侧头看她,他的面容隐在斑驳光影中看不真切,只觉目光沉沉的看过来,深沉复杂,纠结在一起,只什么也辨不出来。

  他总是那样时真时假,让她难以判断,难以分辨,然后就在这种不确定中飞蛾扑火一般的陷进去,致死方休。

  两人就那样静静的立着,谁也不曾说话,天地沉寂,万簌无声。

  良久,他才缓缓朝她张开双臂,像是展开双翅的鹰,将她包容入怀,拂影终是忍不住,朝他飞奔过去,撞到他的怀中,然后拥住他,呼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方才觉得踏实。

  他只将她紧紧箍在怀中,极大的力道仿佛要将她揉碎,身旁红莲娉婷而立,却也在刹那间失了颜色,空气中莲香淡略,她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低低嗅着他身上的寒淡味道,轻轻道:“流景可知荆棘鸟?”

  轩辕菡眼眸一深,只道:“不知。”

  拂影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低低轻诉:“这世上有一种鸟,它一生只唱一次歌。从离开巢穴,便不停的执着寻找荆棘树。当它终于找到,就将自己的身体扎进一株最长、最尖的荆棘上,和着血泪吟唱——那凄美动人、婉转如霞的歌声使世间所有的声音刹那间黯然失色!一曲终了,荆棘鸟气竭命陨,以身殉歌”

  她双臂拥的越发紧,声音像是带着一种决绝:“流景若是荆棘,拂影便做荆棘鸟,用生命换的流景一生情爱,可是,若流景负我,我定当恨之入骨,有生之年,再不原谅!”

  她声音轻柔,却字句锉锵,像是刻在石壁上的字,句句刻进骨里,渗进肉里,再也消磨不掉,此时,她方才明白娘亲为何怎样都不肯原谅楼幕然,只因用情致深,她对曾经不悔,问心无愧。

  原来她的娘亲也是一只荆棘鸟。

  轩辕菡闻言不由眼眸一深,眼底复杂难辨,却沉沉的消逝在尽头,他紧紧箍住她,声音带了几分沙哑,低低道:“不会的。”

  囚奴第6部分62

  纤白的指在玄色底盘金银彩绣蟒袍上缓缓滑过,发出细细的摩挲声,却衬的那指剔透的透明一般,拂影一一替轩辕菡穿在身上,扣上白玉缎带,锦绶、玉钏一一别在腰间,这才退后一步抬头看他,见他神情戏谑的任她摆布,不由“噗”的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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