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呵墨抄方[一]
么现在又帮着我做药丸?嗯,宣清,这是为什么?”

  “那铺子并不是寄在你名下的,我有什么可多说?”袁凛笑着坐在她身侧,“何况,阿颜,我希望你过得开心一些,你既然喜欢做这些,我自然会陪着你。”

  “那你自己喜欢吗?”朱颜又将脸压下了一些,仰头看着他,“如果你自己不喜欢做这些,没有必要为了我勉强的。”

  “……我从前学医学药,只是为了治好姐姐的病症,但遇到师尊以后……”袁凛微阖上眼回忆,“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有很多新奇的想法,有时候或许与世俗不合,难为人所容,事实上却极有道理。师尊对于制药有着自己的见解,从不囿于已有的方子和制法,我那时常常想,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像他一样……后来日子久了,就喜欢上了这些东西。”

  “我真想见见他……”朱颜低下头轻轻一笑,那个人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吧?她有很多话想问,可是不管是谁,她都不敢去问,她有些害怕,如果自己将经历说出来,她是不是就什么都不是了?像杨氏说的那样,只是借尸还魂的幽魂……

  “放心。”袁凛轻轻抚着她前额,“这里的事情很快就处理完了,待明日接了绮姑娘的母亲,我就带着你们回京,先在矩之先生的旧宅里住下。”

  朱颜仰起脸,眨了眨眼,“那里还在……?”可就算还在,经历过兵荒马乱,那里只怕也早已易主。

  “矩之先生离开京中时,曾将那处托付给家父,这许多年一直空着,不知里面的花草长得可好。”袁凛垂下眸子看她,不知道故地重游,她还会不会想起过去的事情?

  “草木若知兴亡,大约是不好的。”朱颜缓缓起身,推开了隔扇,外面的一枝桃花直探进窗来,在桌上洒了零零落落一片碎红。

  朱颜伸手拈起一片,敛眉看向外间似锦的繁花,“不过,你看,那里院外的骨里红已经谢了,这些碧桃却还开得这般好,所以这些草木连同类的兴亡都不能敢,又怎么能够知道人世的盛衰……?”

  否则,又何来的国破山河碎,却依然城春草木深的那一叹?

  “出去透透气吧,倒将你的闺阁气都招了出来。”袁凛袖起两只装了药丸的陶瓶,先转身出了屋子。

  才转出院子,便在门外一丛凤凰竹下遇上了窦安。

  “……小安,你怎会在这里?”朱颜蹲下身,这早春还有些寒意,更何况如今天色颇早,这孩子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两颊冻得通红,小手都肿了,但这孩子只是出神地望着那丛密密的竹子。

  “……我,”窦安回过头,见是朱颜,一时不知唤她什么,心中一急,大眼中直淌下两行泪,哽咽着稚嫩的声音低语,“上一次白蘋姐姐告诉我……她说这个竹子又叫慈孝竹,一丛一丛地长,冬天的时候,年老的竹子将小竹子围在里面,是为‘慈’,等到春天的时候……”

  他说着,声音越发哽了起来,再也说不下去,一把抱住朱颜,哭得好生哀戚。

  “这到底是怎么了?”朱颜轻轻拍着他,“你在家中过得不开心吗?”

  “小安跟着您学了大半年,还是太没用了……”窦安将脸埋在她领口的绒毛里,不时急促地喘着气,“这些竹子尚且知道‘孝’,小安却连它们都不如。”

  一阵风过,几片枯黄的竹叶恰好飘落下来,碎碎地落在了他身边,越发衬得凄凉。

  朱颜敛了眉,昨日才遣他回去,怎么今日就哭了回来,窦绥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