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玲珑女皇
sp; 袁耽眉头一皱,稍作沉吟,暗忖:‘能当谢氏称为贵人的人会是谁?司马氏?司马氏怎地到会稽来了?’心思数转,眉间缓放,淡声道:“袁耽稍后再来见过世叔。”言罢,挥袖而去。

  院中。

  室内置着雕栏矮床,一身华服的殷道畿端坐于矮床正中,手里捧着一卷策纸细细阅读,眉梢时展时舒。在其下首右位跪坐着谢裒。双手按膝,面色平淡,眼光缓注案前香炉。

  香炉中,一品沉香宛转轻燎,恰若女子揉动曼妙身姿翩翩起舞。

  稍徐。

  “妙哉!”

  殷道畿将文策阅毕,缓缓一卷轻搁于案,眼露喜色,赞道:“幼儒先生此三策大妙,纳才乃根本之举,若从此议。国子、太学定当复建而兴盛。土断一策更是绝佳,实为正朝肃纲之议。”言至此处,眼底精光隐吐,瞅了一眼谢裒。将怀中的白毛麈轻轻一挥,不着痕迹的一收,再道:“嗯,积精蓄甲之策亦是大势共趋,乃定国之论!道畿回返建康后,定将此三策呈禀父皇!”

  “谢过殿下!”

  谢裒双手挽揽至眉。大礼顿拜。

  “幼儒先生切莫如此,道畿游行在外,不过一弱冠郎君尔,勿需行此大礼!”殷道畿坐于矮床双手虚挽,待谢裒起身,又道:“父皇见策之后,定会召先生至建康详对,届时尚望先生莫恋大越山水,早日至建康,而道畿定当置备茶酒于席,以待先生前来。”

  言中有音啊……

  谢裒眉间不见色,胸中却有竹,心想:‘借司马道畿之手传策于司马睿,便是不想与刁协、刘隗二人相对过激,然则,事关江东世家整局,谢氏恐难独善其身,这建康怕是得往!不过那时,行事已有眉目,进退皆可有据,实乃稳妥之举。而司马道畿此意,嘿嘿……尚是与谢鲲阿兄妥善商议后再作决吧!’

  再度一拜,沉声道:“为国事奔波,乃臣之本份,岂敢当殿下等候。”

  “嗯……”

  殷道畿微微一笑,心知不可过急,突地想起一截绿纱,随意笑道:“始今方知,大越山水之秀,冠甲于江左矣!而此次兰亭仲秋行雅,诸君逍遥随意、漫聚无端,令道畿悠然神醉。若非滞行已久,道畿定当盘桓于此,与幼儒先生对席篱下、畅谈道玄,方不负此身华冠也。唉,昔日陆士衡作‘复不闻鹤唳’之语!道畿深有同感也,再难闻琴笛合鸣也……”

  言罢,捉着白毛麈遥望室外,神态好似愁畅。

  谢裒笑道:“殿下身居高堂而望闻深远,何需眼羡野鹤之闲,自有风景不同矣!然则,华亭刘氏子之琴,确如叔夜已具魂,不可多得。而……”

  稍稍一顿,挑了一眼殷道畿,续道:“萧氏义女之笛,魂兮清伶,不着于物,非沾于尘,犹胜半筹!”

  萧氏,义女?

  闻言,殷道畿白毛麈往左一打,眼底喜色一闪即逝,昔日与宋祎匆匆一瞥,急晤于途,萧然并未言其乃萧氏义女,而自己亦不便多问。

  心想:若是萧氏之女,父皇定不容许,讨之不得,只得忍弃!然,既乃义女,事便可为……

  当下,二人举盏共饮,只论琴棋字画玄道,再不谈其他。

  一个时辰后,殷道畿告辞离去,尚得前往纪瞻府上。

  谢裒将其送至庄院门口,目逐华丽的牛车消失于竹林深处,方才徐徐收回目光,将袖一揽,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