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歪打
sp;原来我流血了?

  白子琪悲哀地想。

  一个快要死了的人,流血就流血吧,还在乎那点破血做什么!他忽然对自己无比鄙视。

  窝囊的不是死,死的方式有很多种,驰骋疆场马革裹尸是一种;十多个小时不下手术台直接累死台前为祖国医学事业做了贡献也是一种,可无论如何都比死在一个山野小傻子手里做了试验品强啊……

  他肯定是遭遇了世界上最窝囊的死。

  破麻布在伤口上蹭啊蹭,把那些淋漓的血擦了又擦。

  一块破布浸透了,小灵子再换一块,可是那血真是多,源源不断地涌出,好像永远也擦不干。

  “大哥哥看着瘦巴巴一个人,为什么身体里藏了这么多血?为什么就是擦不干净呢?我都已经擦了三块麻布了——从前那些小兔子小猫狗也没见过这么多血的——难道人和畜生真的不一样?”他在念叨,声音沉重,看样子情况有些不妙。

  白子琪在心里继续问候这莽撞小子的祖宗八辈。

  才擦了三块破麻布你慌什么慌啊,大出血那才叫出血呢,河流一样哗啦啦,吓死你小子呢!可是听这小子是声音好像真不对劲了啊,难道他这种傻不愣登的二百五也有害怕的时候?他害怕了那就只有一个情况,就是真的要大出血了……白子琪打了个寒噤,完了完了这回真完了,真要成了大出血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指望能给你输血急救?只有活活流干流尽然后一命呜呼了。

  小灵子嘴里念叨,手底下毫不含糊,一刻不停地忙碌着,很快切开一个五寸长的口子,一边用麻布吸血一边分开肌肉,寻找骨头断裂的地方。

  一丝疼痛隐隐钻入心脏。

  白子琪不由得吃惊,我竟然还有痛感?不是快要死了吗,为什么还有感觉?难道是最后的回光返照?

  能感觉到刀尖在骨茬上刮过的感觉,像刀刃在刮玻璃,又痒又涩,难受入骨。

  可是动不了,喊不出,只能无奈地忍受着。

  是临死最后关头的熬煎吗?

  “呀,碎了这么多呀?这块腿骨碎成了一大把渣儿——这可怎么办?”

  小灵子本来清亮干脆的声音,现在变得浑浊沉重,看样子他遇上大麻烦了。

  白子琪在心里呸了一声,他早就知道自己是粉碎性骨折,他早就听小灵子的爷爷念叨过了,说根据自己多年经验断定骨头碎得厉害,都成一包碎渣了,白子琪知道用另一个社会的专业术语去定义那就是粉碎性骨折了。

  这是所有骨折中最严重也最难接续的一种骨折。

  所以这是灵儿的爷爷迟迟不肯为白子琪接骨的原因吧。

  想不到这小灵子傻大胆,直接就给自己打开了,他以为自己接骨手艺超过了爷爷还是怎么回事?

  “其实也不难,那只小狐狸不也一条腿碎成了片儿吗,我最后还是给它接上了——大哥哥这骨头要比小狐狸腿骨粗得多,所以灵儿一定能接上去的是不是?”

  他在自问,自答。

  疼痛沿着骨缝往深处渗透。

  白子琪的心里像烧着一锅滚烫烫的热油,酸甜苦辣悲痛气愤难过惊诧,样样俱全,无法言说。

  “还是血流不止啊——哦我倒是把这个给忘了——冻血膏!爷爷的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