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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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心无牵绊,才可以说得如此潇洒而利落。我闭上眼,此后,我与她真正是隔着万水千山,可我知道,再遥远的距离也冲不散那份深入骨髓的牵念。

  在台湾的日子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忙碌却充实,或许只有这样才能驱散心里浓浓的如影随形的乡愁。

  春去秋来又一春,转眼又是一年。

  若不是明媚的一个电话,我想或许直到现在我依旧会在台湾。

  她打电话过来时我正在主持一个会议,她坚持让接线员找我听。我提起话筒正要开口责怪她怎么又挂长途电话不是上周末才通过话么。我心疼她的电话费。可这次她却没有如往常那般与我顶嘴,电话那端是长长的沉默,我喂了好几声,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异常干涩,“莫良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直至坐上回老家的飞机,我都以为那是一个梦,只要我睁开眼,我所听见的都不曾发生,都是虚空,不真实。可我掐自己的脸颊手臂大腿都会痛,明媚那句“唐诺被查出艾滋”在我耳畔久久不散,来回撞击着我身体里每一根神经。

  在医院见到唐诺时,我几乎不敢叫她。记忆中那个好看、有着明亮眼神的女孩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了无生气眼神苍白空洞的木偶娃娃。

  她努力扯出微笑,一句轻飘飘的你回来了说得我心里发酸。

  我陪她在医院外的街心花园散步晒太阳,有小贩推着车叫卖冰激凌,她跑过去买,宽松的病号服在她日渐消瘦的身子上晃荡来去,我扭过头,不忍再看。

  是在吃完那支冰激凌后,唐诺忽然开口对我说:“你可以陪我去旅行吗?好多地方都想去呢。”她偏头看着我,“不过需要一段比较长的时间。”

  我点头,哪怕是余生所有时间,我都愿意。

  唐诺出院后我们都辞了职。

  我们只带了很少的行李,出发那天明媚特意请了假来为我们送行。在月台上,她抱着唐诺很久很久。离开时对我说,照顾好她。

  明媚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女孩。

  第一站是从a城到北京,路途遥远,可唐诺执意要买硬座票。她将头倚在窗户上,指着车厢连接处轻声说:“那天我就蹲在那个位置,我痛经的很厉害,额头上大颗的汗珠往下淌,人几乎快要晕过去。一拨又一拨的人从我身边经过,可没有谁停下来问我一声。只有他。

  我还记得当时他的脚步已从我身边跨过去又缓缓退回,蹲下身来,问我,你要不要紧?声音如温暖春风,掠过我心头。

  后来他将我带回他的座位,又去倒来开水给我喝。”

  入夜行驶的列车上,灯光惨白,周身喧嚣的声音此刻都变得不真切,唯有唐诺似呓语般的话在我心中起起伏伏。

  这个故事我听明媚简单提及过,唐诺某次出差北京,回程火车只买到无座票,恰逢生理期,然后遇见了她生命中第三份爱情。他是一名自由摄影师,家在a城,可每年大半时间都在旅途上。

  这一次唐诺不再是先爱上的那一方,他们彼此相爱。与他在一起的一年里,唐诺曾对明媚说,这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光,未来大概不会有更好的了。

  只可惜上天似乎从来都见不得人太好,他被查出感染艾滋病毒,绝望之下,以最愚蠢的方式来寻求永远的解脱。

  在大半年时间里,我陪唐诺去了许多地方,大江南北,走过沙漠,走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