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38
��张的穿了短袖,足足两件绒衫罩在身上,可孕妇的体质还真是不给她争气,略微累点,再加上吹了些冷风,就这么病倒了。

  路透病了不要紧,严九看着脸发着微粉,静静躺在床上的路透,眉毛却早凝成了弹簧。

  “我太太要不要紧?”严九紧紧盯着丁敏,想从她脸上蛛丝马迹的表情提前获知某种信息。

  丁敏摘掉听诊器,把听骨随手插到胸前口袋里,这才抬起头,看着严九。

  严九被丁敏看的,几乎忘了呼吸,半天才找回声音说,“严重……?”

  两个很短的字,中间拖出很长的音,过程是他对路透满满的爱。

  丁敏看严九的眼光很严肃,默了一会儿,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老九啊,我给你做私人医生这么多年,还没见你这么耸的一面呢?”算得上严九姑姑辈的丁敏打趣严九。

  “放心吧,我刚刚给她用了小剂量的药,现在就是要想办法把热给去了。”

  孕妇最怕发烧,一旦发热却不能用退烧药,真是进退维谷,抉择艰难。

  “那怎么办?”

  “只能物理退烧了。拿酒精擦拭她脖颈、腋下,帮助去热……”交代完这几句话,丁敏拿着包就走了,没办法,对待孕妇,真是药多吃不得,剂多用不得,她也是想帮忙却无能为力。

  严九那块棉花,团成团,蘸了酒精就往路透脖子上面凑,刚碰上,才还很安静躺着的路透突然动了动脖子,是嫌凉吧,严九想。

  酒精不行,更不要说冰块了,严九一时没了主意,眼睛失神的在房间里晃悠,呼风唤雨惯了的严九第一次束手无策。

  房间一隅的立式空调就在这时跳进他眼里,他眼神一晃,起身出去。

  路透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她被敏姨扔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四周全是红红的火,堵住了她所有去路,这还不够,吐着芯子的火苗还不断燎着她的皮肤,很疼。

  “阿九,我疼,我疼……”除了严九,她想不出第二个人可以叫了。

  有时候路透觉得自己是不是会念什么口诀,为什么每次一叫,他总能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身边呢?

  就像现在一样,一股清凉的气息,劈开层层火苗,像斩断荆棘般,簇拥着把严九送到她面前。

  “小透,不怕,有我……”

  刚刚吹了空调,现在正打着赤膊的严九说话都有些费力了,仍旧尽量维持着平常的语气,他只要路透好,并不想她醒来后记得他为她做过什么。

  一夜往复,路透的烧终于在第二天早上退了,但残兵愧将的感冒病毒却卷积着余势,一股脑的跑到了严九身上,安营扎寨。

  很少生病的严九爷也病了。

  这就是了。换做再硬朗的汉子,一夜不睡,反复赤膊吹空调,不病才怪呢。

  严九走了,躲到公司去充当病原体,与其祸害老婆孩子,他更高兴祸害底下员工,大不了之后集体放假好了。

  路透醒来听别人说起严九离开时的样子,既感动,又心酸。

  感动他的细致关怀,心酸他的付出都来自自己不争气的拖累。

  爱情的甜蜜,就是夹在这二者之间的第三类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