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七 东窗事发
�调生员不许议政和诽谤师长。为此还做了详细的阐述:无论是在朝的官吏,还是在野的贤才。乃至“有志壮士、质朴农夫、商贾技艺”各色人等,都可以上书议论朝政得失,各级官府不得阻拦,“惟生员不许”。如若有敢犯此令的。枭之后,头颅挂在国子监大门前的旗杆上。直到武宗时候,方才说了一句“学校岂是刑场”,将这枭悬杆的规矩去掉了,但是生员议政仍旧是十分忌讳的一件事。

  在大明,没有功名的人可以随意议政。要么就是出仕官吏,也可以议政——再过十几年,还可以上表骂皇帝呢。最没人权的就是“生员”,而曹光久这种破靴党,正好是生员。

  查封《姑苏时报》,通缉曹光久,让人颇为解气,所有松江考生们都各个喜笑颜开。尤其想到日后姑苏士子只能拿着松江刊行的《曲苑杂谭》附庸风雅,就更加高兴了。

  不得不说,在行院画舫、车马茶楼,随时随地拿出一张报纸,利用零散时间读两段,颇有些“三余三上”之遗风啊。

  徐元春到底是宰辅之家出身,对此却是越疑心起来。若是徐元佐在松江,他肯定会怀疑这是徐元佐干的好事。可是徐元佐明明还没回来呢,到底是谁有这种手段?出手既狠,段位亦高,整篇揭帖没有一字评价,全都是《姑苏时报》白纸黑字自己所作。

  要说有人读报能读得如此用心,亦或是过目不忘,又对朝政极为敏锐……徐元春是打死都不信的。┞╪┝。《姑苏时报》变成日刊是近来的事,最早是旬日刊,后来改成五日刊,又有几期未能按时刊,记性再好的人都不可能记得住吧!

  “明显是有仇家。”康彭祖也看出了蹊跷,低声对徐元春道。

  徐元春点了点头。

  康彭祖哈哈一笑:“不管谁做的,只能说是做得漂亮!走,此事该当喝一杯!呃,震亨,你就算了,好好温书,等着下场吧。我与诸位同学去便是了。”

  徐元春暗道:你如今倒是懂事多了。

  他含笑道:“今日算我做东,你替我待客。”他现在月例银子翻了几番,徐元佐还专门以“奖学金”的名义直接了几百两到他手里。这在账面上干净可查,不过只有查底单才能看出是谁领了这笔银子。徐璠如今对徐元佐格外信任,绝不会去查底单。退一万步说,就算现了也最多说句:胡闹。说不定还要为元春元佐两人感情深厚欣慰一下。

  虽然这样也算是占了公家的便宜——当然,徐元春并不觉得自己作为长房长孙拿这个银子有什么问题。何况他的确学得最好啊!能获得乡试资格,本身就是证明。

  手头宽裕之后,徐元春用起银子来也就跟康彭祖差不多了。只是他受了二十年的“俭以养性”教育,不会像康彭祖那等纨绔一样胡来。

  南京这边很快就安静下去了。仿佛生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苏州那边却仍旧沸反盈天。

  蔡国熙没有糊弄翁弘农,他的确将《姑苏时报》送到了北京,通过自己设的书房——外地官员的私人驻京办,递交到了高拱手里。高拱拿到这报纸也是颇为得意。感觉没有白白保下蔡国熙,只等时机成熟的时候便能拿出来一用。

  谁知道风云突变,揭帖先在京师中流传开来。

  高拱看到这揭帖之后,脸都青了。特意命幕友找来《姑苏时报》一一核实,竟然没有一字错讹。通读全文。也很难说是断章取义。如此看来,蔡国熙纵容之罪是逃不掉的——朝廷当然不会要求一方兵宪承担起监控言论的义务,纯粹是高拱私心上给蔡国熙贴上了“无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