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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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诤者,以言争之,为劝谏,约束己身,端德明理,远舟,谨记你母妃的教诲。”

  “……臣弟明白。”

  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嘏,永受保之。

  原来那时,自己并没有真正明白兄长话中的深意……

  多日不曾理他的阜怀尧愣了愣,透过镜子看他的眼,宽大的袖子里,小指不自主地抽动了一下,“你想起什么了?”

  早些日子里,阜远舟的记忆混乱地完全说不出所以然,现在似乎情况有好转?

  阜远舟一下子回神,眼神又变回澄澈明亮的模样,“冠礼那时的情景……”

  用乌木发簪盘起一头柔软的青丝,他缓缓弯下腰,将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语气有些飘渺,“皇兄,远舟是不是忘记了很多事情?”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狭目几不可见地一眯。

  “最近总是会……”他有些困惑地描述着自己的感觉,“有些什么突然从脑袋里冒出来,可是我又记不清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阜怀尧心里一紧。

  “除了皇兄,还有很多我记不清的人,很乱,很陌生。”

  “别去想,”话一出口,阜怀尧方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命令式了。微微缓和一些,“朕不是说过吗?你病了,所以忘记了很多东西,别去想那么多,那些事情……都没有必要去想。”

  那些冷宫里的人情冷暖,那些亲情之间的背叛,那些官场上的杀伐碾压,都不需要记得。

  如果阜远舟清醒过来,他们两人再面对的,说不定就是生死拼杀了,毕竟德妃和刘家是间接死在阜怀尧手上的,野心膨胀越来越无法驾驭的一大世家,少数顽固的官员,比起联姻安抚拉拢之类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最彻底的,莫过于斩草除根。

  帝位之所以高高在上,大抵是因为下面垫的尸骨太多了,连血肉至亲钟爱之人都不例外。

  就这样一直疯下去吧,如你所说,你只剩下我了……

  “……远舟知道了。”他合上眼,掩下一眸莫名的苦涩。

  ……

  锦州,瞿城。

  郊外,忙的一片热火朝天,将士们挽起袖脚拿着锄头上阵开荒辟岭,有的干脆直接打赤膊,跟着熟悉农活的百姓一起犁田,水车将溪流里的水引了过来,一堆堆石头从采石场运了过来围地造田,忙碌而不忙乱。

  到了饭点,就有专门从城里雇佣来的妇人们做好饭送到开工的地方,直到吹起了休整的号角声,将士们才用干净的水随手洗了一把,就勾肩搭背说着笑着地去领饭食了。

  宫清领了几份饭菜回到临时打起来的帅帐里,一掀帘子就看到黑一灰三玄八白九或坐或躺地霸了一地,衣服上还有溅上去的泥点斑斑。

  一闻到饭香,灰三一咕噜爬起来,“娘啊喂,快饿死我了。”

  玄八仰天躺着伪装尸体状,“我再也不觉得行军打仗有多苦了,他娘的干农活才苦,老百姓过得太苦逼了!人民才是英雄啊~~~”

  打仗大不了就轰轰烈烈马革裹尸,总有打赢打输的时候,这农活可就是一辈子没个歇停啊!

  宫清失笑,把饭递给猴急的灰三,再顺手递给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