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三十六章 无事
�,王二带着部下追了二十多里地,一路上全是跪下请降的边军将士,死的人也不少,所谓尸伏十余里,最少死了过千人。地上全是丢弃的军旗和武器,不少穿着绵甲的内丁和营兵中的刀牌手丢掉盾牌,解掉铠甲丢在地上,就算这样也逃不脱临头一刀……双方都是步兵,只有将领和少量的内丁骑马,这一仗打完之后,官兵损折了三分之二,还死了一个都司,一个守备,千、把总或死或俘,损失了十来个。

  只有几个最高层的将领在乱兵中逃了出来,这当然得力于他们都有强悍的内丁保护。不过人回来了,罪责可逃不过,杨鹤已经将他们免官关押,并且请朝廷处置。其实三边总督也有尚方剑,这几个家伙要是杨鹤心狠,直接斩了朝廷也不会说二话,只是老杨鹤绝不会动用这样的权力,反正人已经关了,朝廷肯定也饶不过这几个家伙。

  现在可是天启年间,朝廷法度犹存,网罗甚密。除非能到张瀚这样能够自立的程度,否则谁能过逃的过这一张大网?

  魏忠贤不关民这几个将领的下场……就算全宰了也和他没有关系,这几个穷鬼也没有银子到他魏公公手里来买一条活路。他关心的就是这样的消息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报给皇帝知道……除了王二打败官兵,开始流窜之外,在陕北又起来了两股流民起兵的消息,一个叫不沾泥,一个叫王嘉胤,都是各自啸聚了好几千人。

  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信号,说明陕北已经成了一个大火药桶!

  连年的天灾和迭加,陕北的百姓已经到了无可容忍的地步。中国的农民就是这样,能承受很多苦难,不管是常年的不得温饱,还是妻离子散般的灾害,只要多数人能忍下来,大家就都愿意忍受。

  苦难是一把钝刀,慢慢的磨去人们的尊严和自信,也磨掉了他们的血性。

  但当这把刀无休无止,一直要将所有人都磨死的时候,当人们失掉了最后的一丝希望的时候,中国的农民又能在瞬间转化过来,他们将不再忍受,哪怕一丝一毫的苦难都不愿再承受。他们会斩木为兵,揭竿而起,针对的就是高高在上的皇权,是天子!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放眼整个世界,喊出这样话语的也就是华夏的汉人!在欧洲,贵族哪怕十恶不赦,封地的领民也没有办法反抗,只能忍受。而日本的农民能承受比中国农民高几倍的赋税,还得跟在武士屁股后头当炮灰。他们能整年的不吃肉,不吃精粮,只吃杂粮,把有限的好东西贡献给贵族。一个成年的日本男子,从出生到死去,没吃过一口猪肉的大有人在。

  他们如绵羊般的温驯,绝不会的反抗的意志和决心,因为他们的文明传承中就没有反抗这种基因,士农工商,能左右国家发展和改变的,只有士,还有那些大商人,普通的工匠和农民,就是最下等的阶层,哪怕被欺凌到死,也绝对不能反抗。

  下克上,也是武士的差事,和最底层的农民无关。

  而华夏则自古不同,春秋时就有很多巨盗,其实也就是反抗暴、政的农民起义。到秦汉之际,先是陈胜吴广,再就是赤眉黄巾,农民起义在华夏就没有断绝过。

  这种反抗带来一次次的王朝更迭,缓解人口增长而带来的土地兼并和压力,就象是阀门,到了一定时间就得打开一次。

  明末时的情形和以前的王朝更迭没有太大的区别,不同之处在于大明不是纯粹的内部原因,还有相当部份的外来因素左右着历史的发展。

  魏忠贤怀里的奏疏就象是一块热炭团,原本天就热,他感觉胸口都在发烫。

  这事儿叫皇帝知道了,定然是严厉的斥责,甚至皇帝会大为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