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9
  连服务费都没向他要。

  “我说小江,十万已经不少了。按我们总行和省分行的有关文件精神,大学生是我们银行的新鲜血液,不允许流失的,也就是说不准买断工龄的,你知道你们城西支行的曹锐吗?他的离开,我们的政策不允许,所以只能算他辞职,一分钱都没有算给他。”

  “你说什么?曹锐他离开了?为什么他要离开?”江雨萍惊异地睁大眼睛。

  “具体原因我不清楚,我只是批了他的辞职报告。”

  “我们行在世界排名上也不算落后吧?这么大的一个银行总该有点胸襟,总该有点气魄对吧?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们为什么容不下这么一个人?”

  江雨萍替曹锐抱不平,她忽然联想到曹锐的离去可能与自己到城西支行翻看运河棉纺集团往来帐目有关,心中不免愧疚不已。

  “这并不是个简单的问题。你可以理解我们行心胸狭窄,不容异己,但你为什么不能换个角度提问:这么长时间了,他为什么不能适应银行的工作环境?他的自身是不是存在一定的问题?当然,如果自己觉得不合适,选择离开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话题由两个人的尴尬转到工作上之后,他们也变得自然起来。

  “难道说我们银行本身不存在非常严重的问题吗?市场化经营,却是行政化领导,我们究竟是对整个企业的经营负责还是对自己的上司负责?”

  “这并不矛盾。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在施行,并且是行之有效的。”

  “如果政府对我们的银行淡化管理,让它到市场上摔打,和别的外资银行在同一个平台上竞争,也就是大家共同遵守wto的游戏规则,我们的管理机制会遭遇什么样的尴尬?”

  “这是中国,俗话说入乡随俗,无论什么规则都应该而且必须有中国特色,到目前为止西方世界都不承认我们是个准市场经济国度,不要说wto游戏规则不合适所有国家,即使你想进入,想遵守它也是有门槛的……”

  江雨萍呷了一口茶:“扯远了,我们刚才好象在谈论胸襟的问题。也许我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有一个问题我不明白,这是我之所以那天去找你或者说之所以我今天能和你见面的原因……”

  “你问吧。”

  “我想,尽管你的心胸不是那么开阔,但也不至于狭隘到那种程度吧?”

  “你说下去。”

  “不就是一篇普通的文章吗?你干嘛大动干戈?我们从纯工作的角度说,如果真是工作需要我回到一线去,我也毫无怨言,可是我们的每一个决定,真的都是服从工作的需要吗?”

  阮刚点着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陷入思考中。

  是啊,不就是一篇文章吗?曾一鸣为什么那么在意?难道他的原则性真的就那么强?也许曾一鸣在他离开时就后悔自己的许诺了。他之所以作出这样的许诺,是因为那幅字的缘故,还是一时兴奋?后来冷静下来了,就变得理智许多……他曾一鸣现在缺什么?什么都不缺。他已经没有必要再跟有潜在风险的人打成一片了,他可能早就抱着一颗淡出的心。高人,真是高人啊……

  “也许我对你这篇文章做出的反应是武断的,甚至是粗暴的,欠缺分寸。但你要知道,我们现在的生存环境总是和他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时候一片落叶都能让你感到悲哀,从而产生一系列的联想和行动……在这里我也不明说了,我只是告诉你:你的文章对我产生了巨大的负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