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阅读
��,老媒妁六婶还是将这桩婚事给撮合成了。

  刚开始,木瓜死活不愿去三枣儿家做上门女婿。木瓜的嫂子说,三枣儿才是真正的好枣儿呢,结婚就知道。木瓜的嫂子又说,三枣儿家经济状况好,你还想守住这个破烂的家挨穷一辈子吗?木瓜在家里蒙头睡了三天三夜,想通了,还是去三枣儿家入赘实在。想通了的木瓜就和三枣儿有了往来。

  三枣儿问,俺是裂枣呢?

  木瓜说,咱偏爱吃裂枣。

  木瓜问,咱大你七八岁呢?

  三枣儿说,俺爹说男人大才会疼人。

  几经接触,他们觉得对方都还颇合脾气的,真有那么点相见恨晚的感觉。村子里,乡间小道留下他们一串串浪漫的足迹。

  荆南这地方人怪,将结婚称之为过喜会。木瓜同三枣儿热热闹闹地过了喜会。过了喜会的木瓜才真正领会到嫂子的意思。三枣儿才是真正的好枣儿呢。三枣儿同木瓜住三楼。站在楼房的平台上,整个村子的房屋与田畴全尽收他们眼底。入赘三枣儿家的木瓜很满足。很满足的木瓜在三枣儿家勤扒苦做,地里的活计一手揽下。枣儿爹自然乐意得合不拢嘴。枣儿爹没别的爱好,就爱喝点小酒。枣儿爹不喝小作坊酿的散装白酒。烧酒,度数高。于是,村人们就常看见木瓜同枣儿爹坐在一楼店铺门前对饮的一番情景。

  忙完农活回来,木瓜时常望着家门前的那棵大枣树。木瓜心里暗忖,要不是这棵枣树,三枣儿的一张脸能是现在的一张裂枣脸吗?想着想着,木瓜就埋怨起那棵大枣树来。

  某个夜里,木瓜在三枣儿身上匆匆做完那事,轻叹一口气,问,门前的枣树又不结枣儿,留着干啥,明天就砍。三枣儿推了推木瓜,说,恐怕俺爹不会让你砍呢?木瓜问,难道你还不恨那棵枣树?三枣儿犹豫了。三枣儿说,俺三枣儿恨,怎么不恨呢?要没有那棵大枣树,俺三枣儿就不会是一张裂枣脸了。每次都是这样,木瓜同三枣儿做那事时,心里就会一个劲儿地往她脸上的那道疤痕想去,门前那棵大枣树就会立时呈现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木瓜曾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去想那棵大枣树了。可是,在夜晚,一旦和三枣儿在一起做那事时,一粒粒红红的裂枣就会跃入他的视线。

  木瓜痛苦极了。

  痛苦极了的木瓜就想起村西头的寡妇青枝。

  春上,村子里又开始犁耙水响闹春耕了。村西头的人遇见木瓜,说,木瓜,青枝捎信要你去帮她犁地呢。木瓜笑了笑,没搭讪。木瓜心里却在说,青枝还惦记着咱木瓜呢。木瓜又想,咱木瓜入赘了,是三枣儿的人了,还去青枝家干啥?木瓜正这样想着,可一粒粒裂枣就不由自主地闯进他的眼帘,满脑子都是。裂枣裂枣裂枣。木瓜就作出决定,去青枝家帮她耕地。木瓜说去就去了。木瓜一路走得很潇洒很自在很舒畅。这是他入赘三枣儿家之后第一次去青枝家。青枝问,你来了?木瓜望着青枝一张白白净净圆圆润润光光洁洁的脸,心中顿生一股冲动。木瓜伸出舌头在嘴唇边舔了一圈,笑了笑,忙说,咱木瓜来了,青枝姐,你捎去的信,木瓜怎敢不来呢。

  木瓜就将青枝家的几亩地给翻耕了。

  木瓜还在青枝家吃了午饭,喝了酒。

  木瓜给青枝耕地的消息,很快传入三枣儿的耳朵。

  木瓜入赘前,三枣儿就知道木瓜同村西头寡妇青枝的事儿。三枣儿从不计较。那时的木瓜还不是她三枣儿的木瓜。可是,木瓜现在已是三枣儿家的上门女婿养老女婿,三枣儿就不能再容忍这样的事情继续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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