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给他下迷药
��室等着。

  他的手也受伤了,包着纱布,动起来有点吃力,脱了牛仔裤在客厅沙发里坐着涂药。大腿内侧皮肉本来就嫩,被吊着抛上扔下一通折磨,已经破皮渗血了。之前在摄影棚里咬牙忍耐着不肯暴露,现在血液干了,将牛仔裤布料黏在皮肤上,脱的时候像揭下一层皮似的,火辣辣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这时候才后悔,忘记让罗一平连酒精一起买,不消毒怎么涂药。

  于是光着腿,螃蟹状走到工作区。贺千秋的客厅非常宽大,拆了两堵非承重墙,将一楼打通,只利用绿植和家具隔成休息区、会客区和工作区。

  工作区的北欧赤松工作台上摆满了凌乱的稿纸和资料,工作台旁边的书架一直连到房顶,医疗箱就藏在一堆书中间。

  齐砚爬上踏脚凳,取下医疗箱,一本相册啪地落在地上,摊开了。

  是他的照片。

  应该还是大学时期,青嫩少年让他自己都觉得害羞,运动会的间歇,和同学搭肩搂背,对着镜头阳光四射地笑着。

  齐砚心跳了一下,小心翼翼蹲下捧起相册,还没来得及感动,就看见旁边的照片是一个陌生的少年。

  不止如此,再多翻几页,相册里几十张照片,每一张都属于不同的年轻人,有男有女,年纪都差不多。每张照片背后都写着就读的学校和名字,年龄,以及拍摄时间。

  他的照片位列一群青年男女中,完全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大概是,某种,写作资料?

  齐砚不甘心,又翻了一遍相册,突然发现自己那张照片有点厚,抽出来的时候,一张不过邮票大小的小纸片掉出来。

  是他小时候拍的大头贴……

  虽然很多事不记得了,更不记得什么时候拍过这张大头贴,但起码自己的脸还是有印象的。这傻乎乎咧嘴笑的小朋友是小齐砚,不会有别人。

  大头贴很有些年头,但保存得十分妥善,外面特意用薄膜包起来。

  齐砚将相册放回书架上,突然傻笑起来。

  他现在还真是容易满足啊,就这么一点点与众不同,就让他心里像渗满蜜一样甜。

  然后——甜过了就是苦。

  酒精涂在破皮的伤口上真是疼死了。

  贺千秋回家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上完药去掉半条命,正裹着一块毛巾蜷在客厅地毯上昏睡的小歌手。

  天色擦黑,茶壶已经冷透了,草药茶的滋味有些苦涩,但更让人觉得清凉沁心。

  贺千秋弯腰将青年抱起来,小心送进卧室里,揭开毛巾检查。

  手掌、大腿满布伤痕,看起来应该很疼。但青年在睡梦中却露出了笑容,好像很幸福的样子。

  贺千秋眼神柔和,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齐砚猫似的在他掌心里拱了拱,迷迷糊糊梦呓:“吃不下了……”

  做梦都在吃东西吗?他怎么一直不知道这小子是个吃货?

  贺千秋忍住了把他弄醒的冲动,转身离开房间。

  齐砚醒过来时,发现他梦中被转移了阵地。重点是,这儿不是客卧,而是贺千秋自己的卧室。

  他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打个滚,恋恋不舍爬起来,接着还有正事要干,温柔乡眷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