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最后一个人离开党委会议室，向徐建川办公室走去。

  乡长办公室在二楼。楚云飞下到二楼，他的副乡长办公室在徐建川旁边。那段时间是他最难熬的日子，每当有人进出徐建川办公室时，他内心难受得好似有根绳索拴牢他的肺叶，越勒越紧，他有种没法呼吸的窒息。

  以至县委人事任免文件到达光明乡后，楚云飞一刻也不愿意呆在副乡长办公室，副乡长办公室是他的屈辱，人生最黑暗的日子，没有人知道他沮丧、苦痛、无望、窒息的内心。

  拿到任职文件，楚云飞叫来党政办叶主任，叫叶主任立即给他布置书记办公室。

  光明乡没有多余的办公室，不管是乡长、副乡长，书记、副书记，只有前任让出办公室，继任者才有办公室，楚云飞张嘴就要书记办公室，叶主任正要给楚云飞讲钱书记还没有从书记办公室搬出去，可当她看到楚云飞骇人脸色时，只好先应承下来。

  叶主任立即去钱大明办公室。

  钱大明这些天上午、下午都坐在自己办公室上班，提拔调任县政协副主席的事情他仿佛给忘记了似的，他阴沉着脸，不说话，连叶主任来到办公室也不说话。

  直到今天上午叶主任送来县委任职文件，走进钱大明办公室，反手把办公室门闩上，扬手把一叠文件拍在钱大明办公桌上，自个坐在钱大明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眼眶一红，紧接着泪如泉涌。

  “又怎么了？”钱大明知道自己在光明乡呆不久了，心烦，即便是叶主任，他也没有好脸色。

  “你自己看吧！”叶主任满脸泪水，凶巴巴样子。

  钱大明瞟眼文件，见是任职文件，他没有伸手去拿，闭上眼睛，他内心默默说道，离开这间办公室的时间终于来临！

  往事历历，浮现在钱大明眼前。

  光明乡历来是福祉县边远山区小乡，光明乡做书记，开会坐后排，书记、县长不过问，同级别官员轻看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表扬，也没见着领导批评，组织把自己扔在这里，给人种自生自灭的味道。

  钱大明睁开眼睛，拿过文件，自己在文件上只占据一个小指拇的位置，可就是这样一小块位置却决定人的一生命运。自己没有做过对不起组织的事情，组织要免自己也不给个理由，说免职就把自己给免职。

  钱大明懒懒神情，他心里明白，自己之所以看文件，是确定自己多久办搬出这间办公室。

  果然不出所料，光明乡文件有自己的名字，免去钱大明同志光明乡党委书记职务，他目光离开文件，不想看，因为他已经看到，在同一文件中，“楚云飞同志担任光明乡党委书记”、也看到了“袁力行同志担任光明乡党委委员、推荐参选副乡长”字样。

  钱大明心里有气，他当然知道叶主任心里也有气，因为县委文件上没有叶主任的名字。

  “你别在旁边沮丧着脸，我马上就搬出办公室！”钱大明阴沉着脸，恨恨道。

  “你就不看看风景区旅游管理局任命吗？”叶主任愤怒道。

  “有什么好看的！”钱大明心想，我都被免职去政协喝茶了，楚云飞上了光明乡党委书记，稳稳当当做风景区旅游管理局局长，杨县长一条线人占据旅游大开发主导地位，看什么看，看见那些人的名字就心烦。

  既然叶主任怒喝他看，钱大明翻开文件，寻找风景区旅游管理局那页文件。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