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莽长官,你十七岁的妻子可能怀孕了
碎的残肢断指顺着水旋缓缓漂流,不远处,一根断指连着手皮,血肉模糊的黏连着,正正飘至她眼前。

  食人鱼尾随而至,如同吃人魔鬼,张开尖牙迅速吞掉断指,模样惊悚无比。

  亲眼目睹鱼群啃食人肉的过程,她胃里突地抽搐,上下翻涌,濒临难以忍受的边缘,松开手把住船帮,冲着河面阵阵干呕,吐得头脑发昏,腿肚子也软得厉害,手心鬓边顷刻布满冷汗。

  汽艇逐渐停稳靠向河滩,轰隆引擎声戛然而止,穆剑芸听身后传来阵阵呕吐声,迭忙来至姑娘身边,关心询问:“怎么样?还好吗?”

  “没…没关系。”蓝晚吐过之后气息混乱,尽力撑起打颤的双腿扶着船帮站起来。

  穆剑芸伸臂拢住她纤薄肩膀,给她支撑的力量,一步一步挪出汽艇,缓慢移动到河滩密林边缘,寻到一处茂密棕榈树林,扶她来树根底坐好。

  她呕得难受头晕,有气无力的靠着大树休息,直至热带雨林新鲜空气灌入肺腑,才缓了口浊气,身体却止不住的打哆嗦,额面汗丝遍布,白净面庞大片潮红。

  以为她发烧了,穆剑芸伸手摸她额头,可并不烫,又拿出随身背的迷水壶,拍她后背,说:“喝点水顺一顺,看会不会好很多。”

  “嗯。”姑娘轻声应着,捏着水壶刚要往小口送水,目中出现一把手枪,枪口直顶住穆剑芸后脑勺。

  她大惊失色,水壶顿时脱落于掌心,抬眸正对糙野男人遍布血污的硬朗侧颜,军靴因一路疾行浑浊泥土血水,剧烈粗喘响彻寂静树林,眸中杀伐恼怒之意尽显。

  男人铁齿咯吱作响,躁怒冲天,厉声质问:“你们中国警察派来的花蛇,喜欢站在身后冲别国军人开枪,是么?”他又扫向小妻子脚边掉落的水壶,对女卧底冷声嗤笑,“老子再慢一步,你他妈就能杀我全家!”

  他本没有家,可如今磕过头的妻子,交过命的兄弟,就是他誓死保护的家。

  “霍莽长官,我要是想动手,你的兄弟不会是肩膀中枪,而是心口。你的妻子现在也不会靠着休息,说不定已经被湄公河底的食人鱼咬得尸骨无存。”穆剑芸眼眉不皱,冷静肃声向身后怒气灌顶的男人说着。

  废话是真他妈多!

  他为数不多的耐心已濒临极限,大手拉住手枪枪管上膛,响动惊住刚反应过来的姑娘,她双腿发软,仍扶着树干起身抱住他手臂,止住他食指勾动扳机的瞬间。

  “不…阿莽,穆警官不是坏人,她有很多机会动手,你听她说,听一听…”蓝晚忍住不适温声劝着,知道他是什么暴戾脾气,曾经连她也很难和他沟通。

  霍莽剑眉拧紧,小妻子的阻拦绷住他躁怒神经,食指停在扳机处,向前松了半寸。

  穆剑芸目视前方黑茫密林,眼梢扫过旁边大树底下昏迷状态的察颂,顿了顿,口吻不甘但又不愿承认,“察颂长官的子弹可不会等我说明身份,我必须先打伤他,避他回身一枪打穿我的头。”

  尽管警察身手经过专业训练,但远远不比经受枪林弹雨冲刷的军人。

  也不知怎的,这话听在耳里似曾相识,片刻之后,霍莽起手枪别进腰后,戾声道:“察颂可不会任由一个女人打伤他。”

  “身为一名中国警察,为了避引起不必要的国际误会,等察颂长官苏醒,我愿意当面向他道歉。”

  这番话不卑不亢,穆剑芸起身走向另颗树下昏迷的缅甸军官,目色平静伸手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