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5 章
  了。

  我只有二十一岁,我的一切,都赌注在他身上。

  他放了手,根本不知道失去他的程欢,还能不能活下去。

  他以为我坚qiáng,以为我聪慧,足够独当一面安然无恙。

  他并不知道我迈出这一步时,已经拼尽了全部的力量。

  余下的岁月,我熬不住了。

  这些光yīn,剩我一个人扛,我怎么扛得住。

  他娇纵我,呵护我,把独立冷静的程欢变成了一个yòu稚撒泼的孩子。

  他抽身离去,我该怎么办。

  我红着眼睛狠狠撕碎了那张纸,护士被我的狂躁吓得不知所措,她想要按住我手腕,停止我这样毫无用处的动作,可她手伸过来又胆怯缩回去,她于我是陌生的,我于她也是一样。

  她看到我眼底猩红的嗜血的悲愤和痛苦到极致的目光。

  仿佛一只被困住的母兽,对突如其来的意外充满敌意,又无能为力。

  没有人阻拦我,也没有人拦得住我,我嚎啕大哭冲进病房,我想将穆津霖拉起来,可我奔跑的力气在清楚看到他有多憔悴和削瘦时,被一下子抽离剥净,我脚下一软重重栽在床尾,顾不得身体碰撞的剧痛,哭得天崩地裂。

  我跪在地上的膝盖一点点挪动,他安静躺在床上,连眼睛都不眨,他的chún鼻被扣在呼吸机里,xiōng膛微弱的起伏,似乎随时都会平息。

  我想我是爱着他。

  在这一刻,在他终将离我而去,我也真的握不住他的这一刻。

  我终于清楚他有多重要。

  悄无声息驻扎进我灵魂,我的rou身,我的血脉与骨骼。

  像纠缠生长的叶子,像盘根错节的藤蒂,早已合二为一,活着彼此眼中最想要的模样。

  于是我丧失掉自己一半的性命。

  从此苟延残喘,吊着一口狼狈的气。

  他距离我分明这么近啊,可我想唤醒他又那么远。

  我已经抬起手就可以触摸到他的脸,他的脸没有了皮rou,没有了温度。

  只剩下皮包着骨头,他只和我分离了一周,这一周怎么就这样了呢。

  意气风发的那个人哪去了。

  我冰凉的指尖停顿在他眼尾,那里有伤,很长很细的一道疤,疤痕凹凸不平,泛着触目惊心的血光。

  尖刺chā入进去该是多疼啊。

  我问穆津霖哭了吗?疼得有没有哭。

  他不回答我,睡得那么沉。

  我被他气笑,用手在他下巴狠狠掐了下,“多大的人了啊,还开这种玩笑,我给你三秒钟,你自己起来。”

  我红着眼瞪他,数到三时,忽然崩溃了。

  起不来了。

  他真的起不来了。

  他不会看我哭还无动于衷,他不会一动不动在我面前躺这么久,他舍不得吓唬我,他对别人心有多狠,对我就有多柔软。

  我掀开他身上盖着的被子,十几根五颜六sè的管chā在他裸露的皮肤上,那些刀疤和刮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