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4 章
牲自己的婚姻为权势铺路,所以我说他狠不过周逸辞,他有原则底线,周逸辞没有底线,没有底线的人就没有人性。”

  我坐在后排沉默,望向车窗外入夜的滨城街头,这里快到市区,穿过金街再开一段路程就是皇司码头,万家灯火终于显得不那么空旷,护城河大坝闪烁着昏黄的路灯,偶尔经过底下的行人身影被拉得欣长。

  街头有醉了的流浪汉,有争吵哭闹的*,有匆忙赶路的老者,还有那些我似曾相识又最终遗忘在茫茫人海的脸孔。

  原来被黑暗、不公、算计与烟火充斥的才是滨城。

  是我生活了多年的城市,是我的爱与恨,悲与欢,离与合交缠不休的城市。

  它越来越陌生,即便它还是最初的颜sè。

  可它在我眼里已经没有半点熟悉。

  我所爱的人,早已在日久年深变成了我恨的人。

  曾经救我的人,又将我推向了新的地狱。

  我渡过了yīn曹地府,又迎来了狂风bào雨。

  车到达码头时,正好是凌晨两点整。我推开铁门跑进去,木屋一片漆黑,港口上工人也都歇息,只剩下每栋平房和帐篷外挂着的油灯在闪烁。

  每片地界上都有夜间巡逻,是自己码头上的工人,口袋里揣着武器,从南到北或者从东到西,盯着自己仓库与船只,防止有人混入进来窃取出货的项目和日期,或者放火。

  迎面一拨人过来用手电照了照,发现是我,立刻鞠躬喊了声嫂子,我顾不上理会,冲上台阶开门,还没有动把手,门自己溢开一条缝隙,我推了下,并没有锁住。

  漆黑一片的大厅,毫无光亮的二楼。

  我打开壁灯,发现没有亮,似乎是断了电,我喊了声文隽,并没有人回应我,只有死寂般的沉默。

  我摸黑上楼,文珀的房间大门紧闭,我第一时间推开看了眼婴儿床,他抱着一只玩具熊熟睡,还在微微打鼾,床头柜上放着喝完的nǎi,瓶子里还剩了一些。

  我悄无声息退出来,进入对面主卧,门扉合着,但合得并不严,有一丝皎洁的月sè透过缝隙漾出,我顺着扶手推开,这是一片被吞噬的狭小世界。

  月sè不敌漆黑,苟延残喘的笼罩显得那么微薄而脆弱,眼前是浓稠的烟雾,是死寂。

  我在这样铺天盖地的白雾中看到了伫立窗前的一抹身影。

  是他挡住了更多的月光。

  好在他高大魁梧,虽然陷入漆黑,浓烈的雾气也不至于完全沉没了他的踪迹。

  我被烟熏火燎的烟气呛了鼻子,忍不住剧烈咳出来,他听到我声音,身体倏然僵滞住,良久都没有动。

  我第一次看到这样颓废衰败的穆津霖,这样哀戚崩溃的穆津霖,他穿着满是褶皱的黑sè衬衣,一条刚过膝盖的灰裤,仿佛已经死过一次,还没有恢复过生气。

  他背对门口,以略微佝偻的姿态倚靠墙壁,脚下全是抽干的烟头,几十枚薄薄覆盖了一层。

  我喊了他一声,他不知怎么,手上夹着的半截烟掉落在地上,烧了一片窗纱的袂角,火光忽然燎起,变得无比火热,他这才被灼烤得回过神来,抬脚狠狠踩灭。

  我有些发慌,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