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sp; 楚修宁不疾不徐地道,“我祖父曾任湖北布政使,为守一方安宁,殚精竭虑,因操劳过度早早离世。我父亲则性情洒脱,一生无功名在身,只寄情于山水,至今也不知在何方云游。而我在朝中结党,是为实现我的理想。阿谣先前想要入朝帮我,这不是她的理想,仅仅出于孝心,所以我不教她为官之道。你说我太过溺爱,没让她了解太多险恶,那么我且问一句,尝尽人心险恶如你,可会去教导你的孩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必须怀着恶意去看待这人世?”

  寇凛没有孩子,他回答不上来。

  楚修宁从窗缝看向楚箫:“再说阿箫,从前我是真恨他混账,轻易便被他刺激的情绪失控。可当我知道原因之后,我心底其实是有些欣慰的。他蠢,但他不浑,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有他自己的是非观,真正将我楚家‘行事择善,行路取直’的底蕴刻进了骨子里。”

  寇凛鄙视道:“但他想法幼稚,根本不符合这世道的生存规则,一个大老爷们,经不住风浪,扛不起责任,简直就是个废物,您也不怕楚家……”

  楚修宁微微颔首:“我也觉得他靠不住,于是挑了个有本事的上门女婿。”

  寇凛一讷,被噎的没话说:“行了,我一个没念过几本书的粗人,哪里辩的过学富五车的大学士,为了让我对大舅子好一点,爹也真是煞费苦心。”

  楚修宁苦笑一声:“好吧,我承认,这对子女的教育,的确是我的短处,所以也成为我今时今日最大的软肋。”

  兄妹俩还在妻子肚子里时,楚修宁对他们有着太多期待和想法。

  可当两个小不点出生之后,他所有想法只剩下一个,平安健康的长大即可。

  寇凛见他承认,反而不知该怎样去挖苦他。

  教育是否失败轮不到他评断,但楚修宁疼爱子女,这一点毋庸置疑。不知怎地,寇凛觉着自己和楚修宁之间莫名建立起了某种联系。

  他们现在有着共同的软肋。

  还有共同的……敌人。

  寇凛手里的绣春刀抓紧一些,与楚修宁聊天,并不耽误他对外界情况的观察。

  当马车进入一条街道时,他低声道:“很不幸被我这个乌鸦嘴给说中了,真的有埋伏。”

  楚修宁蹙眉问:他依然不太敢相信宋家会来刺杀他,京城内,刺杀当朝吏部尚书,这性质已和造反差不了多少。

  “看不出,凭经验。”寇凛阖上窗子,攥紧了刀柄,手心汗津津的。

  这并非害怕的表现,而是紧张。

  每一个想害他的对手,即使他觉得不足为惧,依然会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迎敌。

  *

  此时,街边一栋两层小楼的暗处,正站着两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分别是宋亦枫膝下第二子宋世靖和第三子宋世扬。

  两人从驻地回来,还不曾归家。

  宋世扬有些战战兢兢:“三哥,我瞧着跟车那个矮子,似乎是段小江。寇凛可能在车里,咱们还动手吗?”

  之所以是三哥而非二哥,是因为世子爷膝下有个独子,才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孙。

  宋世靖目光阴沉:“这洞房花烛夜尚未过去,寇凛跟着他老丈人一道出门,可能性有多大?”

  宋世扬掰着指节:“不清楚,尚书府周围都是锦衣暗卫,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