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格格不入
  父亲回答道:“去年就已经预备着今年的大雨了。”

  “黄河大堤,会不会有事?”

  “去年大旱,李图(山东道总督)征发数万人修河工,不说赈济了灾民,还省了大批用以修河工的银两,陛下还亲口召见给与了嘉奖。想来河工一事,不会有大的问题。今年就算今年雨水多过往年,应该还是扛得住的。”

  “以工代赈,策儿想的好法子。既然你这么说了,想来黄河今年不会再决堤了。引之(山东道总督李图,字引之)此番总能缓一缓了。”老太傅说罢,很是赞赏的看了谢神策一眼。

  “嗯,策儿这个法子甚好。以后不管天灾人祸,总算是有个于国于民的好对策了。”

  老太傅嗯了一声,寻思片刻,转向谢神策道:“你可知此次从邺城救下羽花亭,为什么还能全身而退?”

  谢神策略一想,道:“孙儿不知,只是感觉一路回来,好像过于安静了些,所受的阻碍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老太傅点了点头,“这次只是走运,切莫低估了司马家的能量,你们能完好无损的回来,却是有着诸多原因的。”

  父亲接过话题道:“司马家自上任家主司马德光死后,司马瑜继任,司马瑜不干涉族中事务,只是领了个翰林院编修大学士的清闲职位。司马家一应事务,包括家室和官场,都是由司马老二,也就是司马弼总领。司马弼在我大晋,总领了北方军,和你大伯在京遥领西北军不同,司马弼长年在外领兵,极少回朝述职。因此对于北方军的掌握泼油不进,山东道以及关内道,司马家有着相当大的权威,这也是羽花亭能从北方军到邺城的缘故。”

  润了润嗓,谢二爷继续道:“此次事件关系极大,甚至牵扯到二十年前的东吴灭国一事,所以司马家并不能真正放开手脚。但真正让司马老二束手束脚的,却是因为太子。皇后不喜太子喜齐王,两年前不知如何说动了司马弼,从太子党转向齐王党,因此太子一系实力大损,齐王迅速崛起。而此次传国玉玺争夺战,极有可能就是决定储君的契机,因此双方出动重骑、于官道搏杀也属正常。但司马弼却不敢做的太过,一来太子素有贤名,二来太子是嫡长子,三来陛下态度不明。于是这件事被很巧妙的控制在了一个非常平衡的度上。双方都不敢下最后的赌注,但又极为默契的将争夺保持在一个临界点上。所以在朝中并未引起多大风声,甚至许多大臣都不知道这件事。

  但是,这个平衡,被你打破了。你懂了吗?”

  谢神策摇了摇头,父亲的一段话包含了太多的信息,让他有点绕不过来,他本能的反应就是为什么自己打破了这个平衡,还能将羽花亭带回来。所以问道:“既然如此,平衡已经被打破,为什么司马老二还不放手一搏,救回羽花亭呢?”

  “救回?没那么简单。”父亲接着说:“首先,大晋禁弩禁弓,若非持有军方批文,任何三人以上私持弓弩者,一经发现,杀无赦。你大哥带的人是有西北军批文的,人数少,引不起重视。但司马老二绝对不敢让手下私持弓弩,调用数百私兵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所以,你们才能安全逃出。再者,动用骑兵,过两百的目标太明显,只能散开后聚拢,不好指挥。

  太子的底牌你应该大概能猜到了,是山东马匪,至于他们是如何挂上钩的,你不用知道。总之,双方就是很有默契的将人数控制在了一个并不多的数量上,我和你爷爷估计着,两方能私下摆开的估计加起来不过五百人。

  而且你们出手时机太巧,离晋阳不过四五天,时间上他们来不及抽调更多的人做更精密的部署,再加上司马老二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