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晓得个人没得用,不像哥哥他们出得色,我也只能读点书,不让我读书,我不晓得我还能干什么。三叔,我真的要回学校了,我,我要对得起我老汉……”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我老汉的事,还要请你多照顾。”

  然后他就深深地,深深地对着陈向前弯下腰去。

  陈向前眼神百般复杂地看着陈川,许久终究是叹了口气,没好气地说:“老子上辈子不修好,这辈子才跟他陈爱国做兄弟!算啦,他是病人,我不跟他一般计较。他喊你回去读书,那你就好好的读出个样子来!川娃儿,以前你是用你爸爸血汗钱,现在你就真的是在喝他的血,吃他的肉!”陈向前声音颤抖,他喘着粗气,把牙关咬得嘎吱作响,“你要是不读出个名堂,你对不起你老汉!”说完他狠狠一跺脚,扭身风风火火地走了。

  陈川失魂落魄地走进病房,刚抬头就发现陈爱国一双眼睛盯着他看,眼神里说不出来的复杂,他浑身颤了颤,一步一挪地走到父亲床边,低着头嘴唇不断嗫嚅,就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还是陈爱国打破了父子之间古怪而伤感的寂静。“川娃儿,莫听你三叔的,他屁求都不懂,”陈爱国声音放低了一些,带着僵硬的,不习惯的亲近和安抚:“你要听你老汉的,要和好生读书,啊,听到没得?”说到最后又习惯性地吼了一句。

  “嗯。我晓得老。”陈川轻轻应了一句。然后他又沉默了,帮父亲看了点滴,喂陈爱国喝了几口水,又打来一盆水帮他擦了身体,最后拧了帕子细心地搭在陈爱国手边,想了想怯生生地说:“爸爸,那,我们,我们就找个护工嘛。”

  “护工?你娃儿晓得要好多钱不嘛?唉,算了,你先说。”习惯性地就要骂儿子几句,结果话出口才想起现在的情况。陈爱国苦笑了一声,“现在不请护工,确实这也是没得办法了。”

  “我刚才在医院门口那个小卖部听老板说,他们有个亲戚就是做护工的,不是医院的,所以要便宜点,一个月七百块样,说要是要是我们愿意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过来照顾。”

  “七百啊……”陈爱国原想拒绝,这个价钱对于他们来说仍旧是太贵了,但是除此之外确实又没有办法,最后他只好长叹一声,郁闷地骂了一句,还是说:“要得嘛,你喊那个人来嘛。”最后忍不住催促道:“还有你!还不快点走!大巴车都没得了!你看你耽误了好久!”

  最后陈川终于回学校了。他先去小卖部和老板谈好,又等了半个小时护工,等到人之后悄悄把各种事一一交代,最后反复拜托对方,请对方好好照顾陈爱国,“我爸爸脾气可能不是很好,有时候要骂人,但是他心绝对是好的,也不得无缘无故地骂人,阿姨,我马上要回市里头,我爸爸就拜托你照顾了。”

  对方是个爽朗明快的中年女人,闻言大大方方地说:“小兄弟,我做这行七八年咯,哪个都说我照顾得好,你放心,病人不舒服,脾气都有点怪,只要不要到处装怪,我肯定会好生照顾他。”

  陈川险险赶上了最后一班发往市里的大巴车。哪怕是夏日,浅淡而透明的靛蓝夜空也取代了最后一抹夕阳,无数的星子在夜空中闪耀,大巴车飞快地奔驰在高速路上,随着时间的流逝,夜色不断加深,连绵的丘陵沉浸在逐渐变浓的墨色之中,变成一座座黝黑的,无法看清面目的石像。陈川撑着头,呆呆地注视在眼前飞掠的景象,心里一片茫然。

  陈爱国在他走前和他交了一回底,一向硬气的他终于在现实面前服了软。他万般无奈并且痛苦地告诉陈川,他的学费这次也许没办法及时交上了。陈向前这次来不仅是和他吵了一架,也说到了肇事者的问题——虽然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就是一时半会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