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他忽然想起韩贯,挣扎着四下扭动脑袋:“韩……韩贯呢,你把他怎么样……”

  话没有说完,他已经看见韩贯了。

  这一下刺激不小,陈福瞳孔瞬间放大,身子都僵住了:“你……你杀了他?你怎么杀的?你特么,你是疯刀?”

  疯刀?

  炎拓觉得这个词怪熟的。

  想起来了,那首歌谣。

  有刀有狗走青壤,鬼手打鞭亮珠光。狂犬是先锋,疯刀坐中帐。

  还有,林喜柔说过的那句:“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最好能问出,疯刀是谁。”

  陈福认为他是疯刀?

  炎拓还没回过味来,陈福已经先自己纠错了:不可能,林喜柔把这小畜生带大的,他不可能是疯刀。

  “你……你勾结疯刀?那个女的呢?是那个女的,那个臭娘们,怪不得!”

  陈福恨不得以头抢地,怄得眼眶里几乎挣出血来:被骗了,林喜柔、熊黑都被骗了,医院里瘫着的那个不是!不是!

  他差点就杀了她了啊,只差一点,就能为族群把这个祸患给除了,要不是这个小畜生突然出现。没人知道这小畜生的真面目,他还会装着若无其事、再回到林姐身边去……

  陈福用尽浑身的力气,想暴起逃走、通风报信,可心有余而力不足,被捆缚成这样,他连爬都不能够——他拼命挪动着身体,想像蚯蚓或者蝮蛇那样,一点点挪出去。

  然而炎拓一脚就把他踹翻了身。

  陈福躺在地上,大口呼吸,胸口起伏得厉害,连带着缠裹的胶带都哗啦生响,他隐约觉得自己可能是完了,恨得几乎嚼穿龈血,恨到后来,索性哈哈大笑。

  炎拓站着不动,居高临下,看他作态。

  过了会,陈福笑声陡收,恶狠狠抬起头来:“你爸死了吧?”

  炎拓嗯了一声。

  陈福脸上笑意大盛,之前的那些血道子都干涸在他脸上了,这一笑,血迹干裂,映衬得一张丑脸分外可怖:“你妈也死……哦,不对,她被楼板给砸瘫了,瘫二十年了吧,还没醒吗?”

  炎拓说:“没醒。”

  这些人知道他,也知道他家里的事,没准平时是当聊资一样谈的。

  陈福说:“你还有个妹妹……”

  炎拓还是不动声色,但他觉得,浑身的血,慢慢往脑子里流了。

  他说:“我妹妹呢?”

  陈福说:“你妹妹啊……”

  他张开嘴,慢慢伸出了舌头,肉红色、大而肥厚的舌头,上下扭动着,也许只是为了戏弄和恶心他——炎拓没注意过地枭的舌头,林喜柔和熊黑之流,也不会对着他夸张地伸舌——现在才发现,这舌头像是从喉咙里出来的,比人的要长,舌头背面初时无异状,但渐渐的,奓起了一根根错间的短刺。

  炎拓血冲上脑,一把抄起手边的木板,冲着陈福的嘴狠抽了过去,吼了句:“我妹妹呢?”

  这一板子下去,陈福口鼻处一片血肉模糊,都看不出是嘴了,舌头被砸得再也卷翻不起来,牙也挂落了两颗,但仍是哈哈笑着的。

  炎拓拎起他胸口,往他脸上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