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子孙留用。譬如她手中的陶铸剑,就是她姑姑白浅当年为自个儿的兵藏之礼造出的杰作。

  凤九自从领了她姑姑的仙职,继位为东荒之君,两百年来一半时光花在进学上,另一半时光就花在锻造这件神兵上头,她锻的亦是一柄剑,因制剑之材取于大荒中的合虚山,因而给此剑命的名号是合虚剑。

  她姑姑的婚宴前几日,其实合虚剑已经铸成,但装剑以做兵藏之用的剑匣子却还不晓得在哪朵浮云后头,她从前想的是反正时日尚早,待姑姑的婚宴后再在九重天玩耍一两月也不见得会误什么事。

  哪知后头她竟掉进了梵音谷,哪知她还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若行礼日那天她将一把裸剑呈在八荒眼前,她爷爷白止帝君非将她一身狐狸皮剥了不可。凤九悲叹地望了一回苍天,她此前的那个精细打算须做了,造剑匣子方才是此时命中的大事。十五天,十五天。权且拼一拼罢。

  凤九唉声叹气地途经一十三天的芬陀利池,巧遇连宋君,二人偕走,连宋君瞧凤九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不禁关怀了一二,凤九在连宋君一番关怀下,十分感动,身上此时背着一个什么样的大债也就照实说了。连宋君摇着扇子笑道:“你家中不是还储着一个帝君?东华造剑匣的水平可谓一流,他来做这个定能在一两日内完工,此种要紧时刻你将他供在那里不拿来用一用岂不暴殄天物?”调笑道,“你温存他几句他就帮你做了,何须你在此长吁短叹。”

  凤九此时有一半神志放在剑匣该选什么材质,做个什么式样上头,听及连宋君此言,含糊道:“我自己的事其实还是该我自己来做,这个事交给帝君自然万一失,但什么事情都靠着帝君就忒不上进了,再说帝君他也不想我长成一个只靠他的废物,这个事顶多帮我筹划筹划制剑匣的进度,别的大约也不会多伸手帮我。”她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眼睛放光道,“不然三殿下同我打个赌看帝君会不会主动代劳我,若我赢了,三殿下将上回给成玉元君做短剑所剩的世间至为珍贵的雩琈玉赠我,若三殿下赢了,我拿芬陀利池的肥鱼做半月糖醋鱼献给三殿下。”

  方此时二人正踏入宫门,连宋君收起扇子笑道:“赌注虽是得宜相当,但思及你的境况,这个赌局还是我赢了的好。”扇子一点又道,“唔,我赢了其实也不算好,若吃了你的糖醋鱼,依东华的妒性,他非让我吐出来不可。”

  凤九道:“三殿下这么说未托大,再则帝君他也不至于这样罢……”

  二人一路闲聊入宫。

  然连宋君近日情场虽得意,赌运却不佳,帝君听及凤九前去她姑姑处告饶后的成果,果然当即半空中化出笔墨来为她理了个制剑匣的进度,贴在房正对着桌的一根柱子上头,想了想又在言语间给予了她一些鼓励,别的再没有了。

  凤九趁东华出房门,赶紧朝连宋君拱手,面带喜色小声道:“承三殿下抬爱,看来今日在下财星入宫,注定要将三殿下的雩琈玉收为囊中物了。”

  连宋君亦小声道:“方才看你还满面愁容,此时怎就开怀至此,就为赢了我一个雩琈玉?”

  凤九小声道:“十五日内制好剑匣已是既定之事,愁也愁不出多什么,愁一会儿松一松心情也就罢了,能将三殿下的雩琈玉诓来为我的剑匣增一分光彩却是意外之喜,怎能不叫人喜笑颜开?”

  外头东华已支使重霖在一株红叶树下摆开一张棋桌并两个石凳。房如今有凤九坐镇,她此时要在桌前头描剑匣图样,他同连宋在房里下棋未妨碍她,今日天色又和暖,在外头下棋吹吹凉风也好。

  重霖抱着棋桌换了好几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