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之以禽_分节阅读_90
  “先生,请问你还要不要登机?不登的话麻烦让一让,后面还等着登机呢。”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催促。

  夏泽有些茫然地转头朝旁边催促的人望了眼。

  那人看夏泽此时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忍不住皱眉,“那个,先生,您没事吧?看你身体好像不大舒服。”

  旁边的工作人员也注意到夏泽这边的情况,走了过来,看他脸色苍白,担心他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似是有意劝他先不要登机。

  电话那头徐佳依然在抽噎着等他的答案。

  夏泽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满心巨大的恐慌,艰难开口,“签吧。”

  短短两个字,却似是用完了全身的力气去说完,明知道签不签这个字都改变不了她病危的事实,签一个字,无非是证明,他已经知道了,只是知道了怎么样,他依然不在她身边,依然什么也做不了。

  “先生?”许是夏泽失神的时间过久,旁边的工作人员担忧地唤道。

  夏泽回过神来,歉然地向旁边的人及工作人员道了个歉,证明自己没事,这才登了机。

  手机几乎是颤抖着手关闭的,两个小时的飞行,两个小时的与外界断绝所有的联系,他甚至不敢想象,手机再次打开时,收到的第一条讯息,是关于她的噩耗。

  若是那天晚上他能够再强势一点,在她腹痛时就不顾她的反对强行把她送到医院,或者,那几天看着她日益苍白的脸色,他能够细心一点,早一点把她送去医院检查,甚至,在她上飞机前一晚,她回来说不舒服的时候,他看着她难受地窝在沙发上浅眠的时候,他看着她被冷汗打湿的额头的时候,如果那时他再细心一点,那时就送她去医院,她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生死为卜?

  若是他能陪她一起来s市,此时此刻,她也就不会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手术台上吧?

  明明在不久前,她还在电话里温声叮嘱他要注意休息,不要总是忙着工作,她也在电话里烦躁地一而再再而三地问他,小轩是不是他的儿子,还在那气呼呼地祝他早日认祖归宗,那会儿还那么生气十足,怎么突然间就说不行了?

  她说,你明天能不能来一趟s市,那时候她是不是已经知道她是宫外孕,想要他过来陪她动手术的?

  他应该先问她什么事,而不是先拒绝的,若是当时就毫不犹豫地问了,然后答应了下来,也就不会提到丁静薇,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争吵,她突然的大出血,是被他气的吧?

  或者,若是那时他就陪她来s市了,今天他或许就会陪着她去看医生,那么,她也就会乖乖地听从医生的嘱托,住院准备动手术了吧?若是及时手术,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大出血了吧?

  垂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觉地紧紧蜷起,锋锐的指尖划破掌心的肌肤,刺入肉中,他却恍似未觉,整颗心被巨大的恐慌、懊恼紧紧攫住,闷痛得难受,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这两个小时,成为了他这一生最漫长难熬的两个小时,即使当时小漠在手术室中急救,也未如此刻般,被那种近乎绝望的恐惧整个攫住,几乎呼吸不得。

  他曾试着闭目想要短暂地睡一下,或许一觉醒来后,他便到了,她也没事了,所有的一切就像一个梦,醒来后就什么都没了,她还是那个巧笑倩兮的她,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他面前,或哭或笑或冷漠地问他,小轩到底是谁的儿子。

  在长久的闭目后,他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片刻,却是冷汗涔涔地醒来,就那片刻的意识游离,他却是出现